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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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叹了一口气,反握住明楼的手,“罢了,药行的事,既然你说你能周转,由你周转去,我也懒得去管了,给你就是了。那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阿诚是家里人,你莫要逼得太紧,你看今晚吃饭什么气氛。阿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眼实,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你叫那什么76号别追着了,只有一条,那人也不许再跟我们家有什么瓜葛,还叫不叫人过安生日子。”

    “我晓得了。”明楼站起来,“海关署还有些公务,我等下还要回去一趟。”

    “我叫桂姨给你弄点夜宵。”

    “不用了,有人说我最近夜宵吃多了,胖了。”

    阿诚在办公厅附近的酒店里订了一间房间,有时候中午公务繁忙,明楼就会到这里休息一阵。

    开车停在楼下, 抬头望见那个房间的灯亮着。明楼居然觉得有些痛快。

    在巴黎时,他总是在家,阿诚是早出晚归的那个。他就点了灯,一为看书,二是等他。如今终于也轮到你等我了。虽然是间酒店,他倒有些回家的感觉。

    “76号去过了?”

    “去过了。”阿诚走过来,接过他的大衣,“人是脱了形,不过命还在。我同他说是偷偷拿钱买他出来的,吴四宝还恨着他呢,吓得他指天发毒誓,再也不回上海了。”

    “好。药呢?”

    “已经出了吴淞口,借着梁仲春和军统那条线走,我叫那边接应的人做个手脚,再截出来。”

    “不错。”明楼点点头,“大姐那边也松口了,总算不掺和药行的事了。你抽些时间,把药行的事理一理,虽然市面上西药越来越严,但是药行也不可能不做生意,梁仲春见钱眼开,你同他寻一个赚钱的门路吧。”

    “好。”阿诚推过桌上的一碟点心,“我叫了点夜宵,你饿不饿?”

    “饿。”

    伸手去剥他的衣服,口袋里掉出一串发白的手环。阿诚伸手去够那条手环,明楼的手比他先到。那只手捡起手环,塞回到阿诚的掌心里。

    “说起来,我是第二次把这条手环给你了。”明楼的牙齿轻轻磨着他的耳廓,“你还要收着么?”

    “收着。”

    床头亮着灯,灯下扬着尘,尘与光里,他把那条手环又放在了床头柜上,连同明楼送他的那块手表一起。

    “收着做什么?”明楼莫名其妙地生气,“不要也罢。”

    “生哪门子的气。”阿诚笑笑,“这东西肯定是我妈妈编的,她也没有对不住我。”

    明楼自觉理亏,便又道:“那块表的带子都旧了,哪日换块新的。”

    “这块我喜欢。中学毕业你送的,也不算很旧。”

    早春的上海还是冷,脱了衣服就赤条条地一起纠缠在被子里。都是长腿,被下春光交叠。阿诚有些日子没有剪脚趾甲,带着点锐利的脚趾在明楼的小腿上蹭,叫他浑身发抖,只有亲吻可以叫他平静。

    从眼睛开始,一路到他的嘴唇,忽然想起来这嘴唇白天说错过一句话,这时候又睚眦必报起来。

    “你今日戏演过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单我被骂,想想也窝囊,给你找点不痛快。”阿诚笑了,看来明长官很不痛快。

    放肆啊放肆。谁叫谁不痛快还不一定。

    回上海后,他们相拥而眠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