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绕弯子了。前几日整顿税警团,摸到点先前盐政上的痕迹,明长官真是聪明人。”
“跟聪明人说话,可以省点劲。”明楼笑了,“说来说去,绕不开一个税警团对吧。”
“不错。”李士群点头,“您这是吃不下,如果吃得下,怕也不得不动心。”
“李主任说笑了。”明楼端起茶杯,“我明楼只有不想吃的,没有吃不下的。税警团是好东西,但明某是个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事,有您和罗先生就够了。”
“如果用不到这么多人呢?”
“李主任记得汪处长么?”
“当然记得。难道明长官忘了?”
“明楼下车伊始,汪处长曾经找了一条狗来试探我。我曾对她说过,你要开战,你要进攻,首先要势均力敌。”
“明长官倒是很自信。”
“我不自信,但我相信,税警团虽然是一个独立武装,但日本人想要捏死它,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明楼微笑着,“吴四宝作恶多端,沪上民怨沸腾,日本人都已经看不下去了,但李主任决意庇护到底,甚至在税警团内部委以重任。逆势而为,您同我,确实不是势均力敌。”
“果然睚眦必报。”
“以德报怨,何以报直?”明楼道,“不过明某自认有个优点,虽然睚眦必报,但不死缠烂打。”
“明长官的态度,我明白了。”李士群站起来。
“不喝一口茶就走么?”
“茶凉了,该走了。”
阿诚回来的时候,明楼难得地进了厨房,把鱼给热了。
“我以为回来就没剩我的了。”
“怎么会?一直等你呢。”明楼坐回到饭桌前,“安排好了?”
“恩。”阿诚夹了一筷子红烧鱼,“真如你所料,我一出巷子就有人跟踪我。你跟李士群说了什么?他这么急不可耐。”
“他想用盐政上的事逼我支持他留下税警团,我拒绝了。他一方面先示弱说会处理吴四宝,另一方面想要抓住我们的马脚,直接揭到日本人那里。”
“他敢来找你,难道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他有确凿的证据,何必来找我?”
“但是引他去见貔貅,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李士群还是担心貔貅?”明楼放下筷子。
“李士群。”阿诚扁了扁嘴巴,黑眼睛蕴着笑意,“我听说,他有好多钱,正在找办法转移去美国。”
“同事一场,咱们帮帮他。”明楼一本正经。
“你我也是同事,可你就不帮我。”阿诚叹了一口气,捣着碗里的饭。
“什么帮你?”明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回头看看阿香大概去洗衣服了,便凑过去,压着声音笑道,“帮你的呀,等下你说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如他们所料,冈本为避免如此次桐工作一般的事情再发生,终于立即批准了电台的运行。与重庆搭上第一条线的时候,科林、章继之和阿诚都在。
“等下一起吃个饭?我做东?”阿诚看看他们俩。
“真不好意思,约了冈本先生饮茶。”章继之道。
“您同冈本先生似乎是旧交。”科林道。
“留学东京时在摄影社认识的。”
“原来还有这个渊源。”科林笑了,“上海真是个奇妙的地方。我同冈田先生的家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