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分卷阅读104(2/2)

绽。他不能让明台在行动中去面对这样的对手。说不得,只能自己去冒险。

    既然是行险,便得尽量做得稳妥。等到领事馆出事,前原必然会回想今晚这一段意外,会掂量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偶然无意。要想瞒得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苦肉计做实。

    医生给他做处理,剪开他衣服。血液已经有些凝固,粘住了白色的衣料,剥拉开来时,他略微蹙一下眉,表情一点不变,仍是没出声。

    前原问:“不怕疼?”

    “没人不怕疼。”明诚抬起眼睛,“只是,喊疼也没用,不如安静点,免得荼毒别人耳朵。”

    虚者实之,既然已被人看出心性,便不宜再扮弱,需得大大方方呈现本性,显得心中无鬼,否则欲盖弥彰,徒然惹人怀疑。

    这样说的时候,淡红的薄唇抿了一下。嘴唇血色太浅,有温度不足的易碎感,但在水一样的弧度里,又流露出难摧的意味。

    他应该吃过很多苦,才会这么习惯接受和忍耐。

    前原深深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他能轻易地看透人性,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在他面前有所遁形。揣摩人心,然后在缝隙之间腾挪周转,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人心没有什么特别,只需洞悉,无需在意,时光的流转和人世的种种不如意将一颗颗心磨成了砂纸,粗粝不堪,可以轻易地找到利益所在,发现弱点,继而由此入手。

    但是,也有例外。有不是砂纸、而是与之相反的心。

    世上的每个人都得忍耐各种各样的事,然而,难得是这样……不含戾气的。似乎什么都可是过眼云烟。

    本人全无所谓,却会使观者恻然。

    他挥手止住了医生,问:“我来做,是否可以?”

    语气是礼貌客气的,但右手已经探出,是一个准备接剪刀的姿势。

    前原一手接了剪刀,另一只手握住细薄的腕骨,问:“可以吗?”

    “我的荣幸。”

    “我可能手有点重。”

    明诚侧过脸,唇角略微掀了一下:“不要紧。”

    明诚查过他,前原出身世家,从小练习剑道,在冷兵器上颇有造诣。剪刀也是兵器的一种,用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以前原的心性,若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主动打断医生的处置。

    前原有一双适合执外科手术刀的手,拿着剪刀时亦很稳定。修长的手指带动刀尖徐徐移动,虽慢,却仍显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沿着白色衬衣裹着的手臂线条,把轻薄的棉质剪开。

    硬冷的尖端浅浅地划过皮肤,将与之黏连的衣料分割开,疼为之一缓。

    因为侵入得那样浅,连疼痛都变得微细。

    肩膊部分的衬衣剪开之后,露出一段柔白的肌肤,看起来既软又薄,映着灯光,像细洁的瓷器。红色的血在温润的白色上漫开,渲染出微妙的艳色。

    没见过这么适合血的人。

    前原望他一眼,放下剪刀,转头对医生说:“请继续。”

    医生检视过之后,判断道:“没有大问题。”接着,便熟练地消毒上药处理。

    酒精刺激伤口,当然依旧免不了要疼。

    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冰冷的桌沿,略微折曲。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漆黑的眼睛上方幽幽覆下浅浅阴影。

    默不作声承受的姿态有种奇异的、扭曲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