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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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溜达着,高中附近不好停车。罗普朗忽然道:“有没有想过读什么专业。”

    李博林道:“没想过。随便。”

    他整个人都是被随便生下来的。没什么好挑剔的。

    罗普朗笑了一声。

    的确,他上什么学,读什么专业,结果是一样的。

    乐钟在想方设法提高列鼎楼的营业。网上的口水战很快被新的事物代替,人们的正义感有时限性。讹钱那些人也不来了。案子进入了司法程序。秘书长家的公子成年了,所以他很可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夏晴很久没跟他联系。过年也没有。乐钟整晚睡不着,瞪着天花板出神。乐老头昨天抢救一天,他木然坐在外面等着。医生用恭喜的语气告诉他,乐老先生再次虚惊一场。乐钟只是在考虑这次的医药费得有多少。医生再往下说什么,他没听见。

    第二天他早上起来,弓着腰坐在床边。整个人像是塌下去,像是块可怜兮兮放坏了的点心。他有预感。

    上午他就碰见了夏晴,夏晴也没避他。她打扮了一下,还是挺好看的。端坐在咖啡厅的玻璃窗后面,她对他点了点头。

    她对面,坐了个男人。

    夏晴是来相亲的。她很平静地跟乐钟解释,父母安排了相亲。她觉得还好。对方也是个公务员,有车无房,没什么存款,更没有什么远大的雄心。得过且过地活着,爱好到处旅游,心不在任何地方。唯一的好处是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什么亲戚。

    乐钟仔细观察着这个女人。夏晴是个好姑娘,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他第一次发现夏晴眼角有了细纹,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这个女人开始衰老。

    乐钟哦了一声。

    夏晴已经没什么东西还能贴乐家了。世界上最遗憾的事,爱这个东西,被浪费的一点不剩。目前夏晴和那男的都需要婚姻堵别人和自己的嘴,中国人总觉得不结婚等于有病,机关单位里更要命。如果两个人都迫切需要婚嫁,那就是好姻缘了。

    夏晴拿起包走了。她喷了香水,香气长久地停留在乐钟对面。

    夏晴离去之前付了帐,乐钟没有出声。医院刚下了催款通知,他身无分文。咖啡店里的女招待年轻漂亮,可能只读过中学,甜美地冲着乐钟笑。幸而国内的咖啡店不兴给小费,乐钟还没从笑容里看到嘲讽。他寒窗苦读奋斗到今天,面前只摆着一杯咖啡。

    他一口气喝了。冷透了。

    罗普朗把李博林送回家。庾霞大概知道罗普朗恶心自己,每次他来她就躲起来,为了不耽误李博林。罗普朗有点可怜这父母心。李博林像是走蔓的什么植物,长长一条竖着。可是他够年轻,称得上少年。只要够年少,什么都是美好的。罗普朗嗅得着他身上青嫩的味道。

    窦龙溪正在办公室里看什么书,低声笑得厉害。罗普朗找他,问楚振家的事。窦龙溪抬头看见他,招招手:“过来过来。”

    他手里拿着粉红色卡通的杂志,桌上还有好几本。“来来来,你大小能算个总裁,总裁你看看。”

    这大概是什么给少女看的,里面卡通画和故事永远都是总裁,王子,将军,阿哥,什么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打得舍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