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时的是你。我来早了。”
欧阳北在唐景铄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审视起了面前这个削瘦的青年人。
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和三年前在别墅里,故作镇定地坐在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不同了。
在没人的时候,他的气质少了曾经的温和,多了几分锐利。眼睛里不再是平和的与世无争,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怎么这么看我?”唐景铄拿起面前的红酒,轻轻饮了一口,奇怪地回望欧阳北。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这三年来他们打交道得多了,已经算得上熟悉。可是欧阳北今天却不同,仿佛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令唐景铄的心里很是奇怪。
“这么多年了,你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帮助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欧阳北歪着头问唐景铄。
唐景铄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他从来没有想过,欧阳北会主动提出这个话题。
他不是不想知道,他只是觉得不该问的话问多了,不仅得不到答案,反而还显得自己无知。
“其实有些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也不是不好奇,但不是好奇就能够得到答案不是吗?”唐景铄笑着,拿起酒杯,碰了碰欧阳北面前倒好酒的酒杯,又喝了一口,继续说:“这种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比如现在……”
唐景铄笑着,眼睛里有一丝小狡猾,这几年和商人打交道多了,也学会了他们说话的门道。
欧阳北轻轻一叹,终于不再死死打量着唐景铄,他也拿起面前的酒杯,轻饮一口。
“景铄啊,我今天不会跟你说故事,只是来提醒你,有个人或许会想见你,也许就在近期。我也不是十分肯定,所以提前给你个信,到时候好有个心里准备。”
“所以,即使我问你‘有个人’是谁,你现在也不会告诉我咯?”唐景铄轻笑着反问。但他的心里,想的却是王博衍。
假设,欧阳北口中的“那个人”是和唐景铄身世相关的,假设那个人是唐景铄的父亲,因为唐景铄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欧阳北才如此帮助他的话。
那么问题来了。
与唐景铄有着一条一模一样项链的王博衍,在这种关系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讲真,王博衍和唐景铄差了将近二十岁,王博衍要是早恋的话,唐景铄的年龄给他当儿子都够了,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关系?
唐景铄想不明白,他上辈子自己从来就没有纠结过的身世问题,居然在重活到唐景铄身上后,成了一个巨大的迷题。
欧阳北无奈地笑了笑,点头道:“是。假如那个人真的要见你,自然有人会告知你一切。”
唐景铄无所谓地摊手耸肩,手上还拿着他的红酒杯:“那其实,你提不提醒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还是谢谢你,有心了。”
欧阳北又看唐景铄,神色有些唏嘘又有些复杂:“其实,若不是事情出了一些变故,或许,你能够像三年前一样无忧无虑地一直生活,没有人来打扰你。又或许,你没有表现出在商业上的才能的话,即使出了变故,那个人也或许不会找你……”
欧阳北还没有说完,唐景铄就笑了:“哪来那么多的或许?你不如说,或许闻律没有离开,我还是三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