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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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和贴身内侍计较这个,朕怕是刚即位就被气死了。但朕也不会委屈自己——祭太庙时通常都有赏赐,朕故意没带刘瑾,好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祭过太庙没多久,四月初八到了。

    因为要赶在阿姊等正经祈福的皇室眷属前先行上香诵经,朕寅时一到就得起身,这样才能在卯时之前到达慈恩寺。等坐上车,朕还有些困倦,连打好几个呵欠后才想起忘了什么事。

    “祖将军,”朕从车里探出头,“谢凤阁人呢?”

    祖缪正准备翻身上马,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庆幸之色。“谢相刚等在晖政门外,如今便骑马跟在陛下您的车后。”

    朕的马车前后左右全是千牛卫,谢镜愚一介常服混在里头必然扎眼极了。虽说这时候还在宵禁,外头街道上半个人都不会有,可万一被谁看见……朕知道祖缪为何庆幸了。“叫他到朕车里来。”

    吩咐下去后,朕便靠在软榻上,开始打瞌睡。不过片刻,一阵清晨寒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窸窣动静。“自己找个地方坐,”朕眼皮都懒得抬,“快到慈恩寺时叫醒朕。”

    车中静默了一会儿。“是,陛下。”

    朕便准备专心致志地补眠。从最坏的情况说,即便谢镜愚真和南吴康王有关联,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机,朕一点儿也不担心会出事。而且,谢镜愚最近像是上赶着往朕手里送把柄,朕自然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该布置的早就布置下去了:别说动手脚,就算谢镜愚今日在慈恩寺里踩死只蚂蚁,朕都会知道……

    马车碌碌向前,朕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身上。八成是刘瑾事先备好的斗篷,因为上头带着新熏的龙涎香气。香味有些重,朕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颊边因此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转瞬即逝。

    而后,朕就真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斗篷还在,车里的另一人正从时隐时现的窗帘缝隙中往外望。“谢凤阁,外头有什么可看的?”朕说着,也往朕这边的窗户外看了看——破晓曦光尚未明朗,偌大城池若隐若现,街巷坊市隐隐绰绰,只能勉强辨认出佛骨舍利塔的轮廓。

    “回陛下,臣不小心出了神。”

    这话听起来有些寥落,不知道是不是朕的错觉。朕又定睛看了看谢镜愚,他面上一如往常。“等会儿朕去上香,你就不用跟去了。但不要走远,辰时前必须离开。”今日祈福的不止阿姊,而朕对和朕的其他兄弟姊妹解释朕为什么在慈恩寺毫无兴趣。

    谢镜愚点了点头。“臣明白,臣再次谢过陛下恩典。”

    之后无话,好在慈恩寺很快就到了。朕直奔主殿,祖缪自派人跟好谢镜愚。等香上完、经诵完,朕走出大雄宝殿,发现日头已经出来了,佛塔金顶宝光璀璨。祖缪早已等在外头,见到朕,赶忙简短汇报了一下。

    “你说他就是在寺里走了一圈?”

    “是的,陛下。”

    “其他什么都没干?”

    “臣恐怕是这样,陛下。”

    朕抿了抿唇。“把人叫回来,一会儿从寺后头走。”

    祖缪便去了。朕下意识地盯着金顶,摩挲下巴,暗自思索——谢镜愚搞这么一通动静出来,只是想进慈恩寺游玩不成?这寺里又没什么好看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是说,这是个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