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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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从城门楼上看见,感叹南吴竟也有如此血性男儿,便执意留下了他。

    话再说回来,南吴康王潜逃之时,他的爱妾刚生了个男孩,若能活到现在,应该是知事的年纪了。他是正统南吴皇室的血脉,又还年少;若是好好教导,不见得会和他父亲以及皇伯一样。过程固然会费力些,但少主老臣,届时怕是权倾天下到皇帝也压制不住的地步。

    无论谢镜愚有没有这个野心,他都有这个能力,而他在朕手下是绝不可能越过朕的。不过,这也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谢镜愚一身才学都受自祖父教导,他心里真正认同的人君是不是也和谢老爷子一样,永远只有南吴皇室?

    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谢镜愚自己没人知道。

    冷不丁地,朕又想起那双漆黑的眼睛,由它引发的猜想随即浮上心头——谢镜愚的心上人可能就是朕。

    若这是真的,谢镜愚对朕的赐婚百般推脱确实有了理由。不仅如此,那些愿随侍朕左右的话也相当合理。

    ——但他喜欢朕这件事本身很荒唐啊!

    朕不禁要扪心自问,谢镜愚是不是太异于常人了。肯定不是朕给了他错觉,毕竟朕的疑心病还没好呢。还是如党和所言,谢镜愚无一不长,最后还是要栽在情上?

    朕试着想象谢镜愚栽在朕身上的可能,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虽然朕曾打算从谢镜愚的心上人入手,但如果那个心上人真是朕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朕贵为天子,犯得着用自己去换臣下的忠心吗?

    当然,朕还是很公允的。除去谢氏遗孤的身份,朕一直挺欣赏谢镜愚。要是严同复那头能确定谢镜愚并无反意,朕保证他不惑之前能位列三公、知天命之前能进凌烟阁;就算他想在府里养上百个男宠,朕也随他去。

    这么想想,好像没什么大问题。谢镜愚一向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自不会提,他也不说,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夏至一过,酷热的三伏天便来了。刘瑾照朕的意思,把凝云阁打扫了出来。朕平日批阅折子、召见大臣一般都在凌烟阁,若放假便留在承庆殿。现在头条考虑是纳凉,临近东海的凝云阁便成了最佳之选。反正朕尚未选纳,太妃之类要么遣散要么随子入府了,□□的殿宇楼阁基本是空的,朕爱如何便如何。

    自上次张继要建坝之后,朝中都是些末小事,不值一提。朕闲来无事,便在凝云阁办了个家宴。宴席的本意是礼仪性地关怀一下朕的诸位兄弟姊妹,谁曾想,冷不丁就给朕摊上了大事——

    阿姊上次劝朕不成,这次便拉了原太子妃、朕的嫂子杜氏做说客。

    朕看到她俩坐在一块头碰头聊天就觉着事情不是太妙。“昶儿啊,”朕招手叫朕的小侄子,他立刻蹬蹬地跑了过来,“皇姑最近有给你带好吃的吗?”

    雍昶今年九岁,是太子哥哥唯一的子嗣,记事起就养在宫外,还没彻底脱离天真浪漫。“陛下怎么知道?”他好奇地扑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皇姑给昶儿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母妃最后都不许我吃了!”

    朕暗自叹气,就知道阿姊来者不善。她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这么一个机会呢。“你是不是吃太多了?所以你母妃嫌你胖了?”

    “才没有!”雍昶立刻挺起胸脯,抬起手臂,小拳头握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