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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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尽量早些竣工,之后交由各地漕运维护就是了。”

    谢镜愚点头领命。

    不过多时,一行人抵达近山顶,洛口仓巨大的斗笠形圆盖甚为显眼。绕着它走一圈很容易,然而里头纵深极远,朕目测了下距离便放弃了。“直接上黑石关罢。”

    作为要塞,黑石关自然比鹳雀楼更适合极目远眺。不仅洛府、黄河、洛水都尽收眼底,甚至能沿着大运河望到极南之处。其上船只来往繁忙;美中不足的是,运河中段也有淤积,便时断时续的。

    “朕听闻,运河畅通时全程可过龙舟,可现在……”朕说着,微微摇头,“谢凤阁,你可要看清楚了,毕竟这运河早晚也是你的事。”

    运河横贯南北,头尾连接河南道洛府和江南道钱塘郡,穷尽先人数十年之力、百万人之工。如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落在朕肩头的担子已然轻松得多。

    若说永济渠还能将大部分事务交给蒲州州牧郭化去做,运河就不然,必定得尚书省全程统筹谋划,三年能做出个眉目来都算快的。事务固然繁重;可从另一方面,要担如此大任,非得尚书省长官不可了。

    朕这么说无异于变相许谢镜愚那个最令人垂涎欲滴的宰相之位,然而谢镜愚听了这话,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愈发凝重。

    “怎么,觉得事情太多了?”朕问他,有点纳闷。

    谢镜愚摇了摇头,复又深深一拜。“陛下愿托臣重任,臣自是感此景似曾相识……

    朕想起来了。朕上次说的是,“你就这样回报朕的苦心?”而这次……朕闭了闭眼睛。“还和朕有关系?”

    谢镜愚嘴唇轻轻蠕动了下,但是没有声音。而后他转过脸,又垂下了脑袋。

    朕不知道他到底从调令联想到了哪里,朕更关心结果。“朕再问你,你之前对朕的保证还算不算数?”

    山风偶过,夹带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菊酒清香,黑石关上却只有一地沉默。

    “自然是算的。”谢镜愚最后说。“只不过,毕竟陛下已有言在先,臣也曾尝试不再想起此事。然而,离陛下愈近,臣便愈发贪心无厌、愈想得寸进尺。臣只怕……”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说了下去,“臣只怕有朝一日,臣克制不住逾越,那才是将陛下的苦心付诸流水。”

    逾越?他想如何逾越?他能如何逾越?

    朕怒极反笑。“你到底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朕?”

    谢镜愚闻言愕然。“陛下此言何意?”

    朕气到极致,说话反而更冷静了。“如果朕要你当尚书令,那你就是尚书令;你不会流外,更不会被贬。”朕一字一句,掷地金声,“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