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衣襟边的刺绣,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无数的兵马和神兽,涌了进去。
里面所有百姓都紧紧闭门不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迎接他们的,只有陈国的将士。
秦舟率先举起刀,杀了过去。他一路踏着尸体,一步步接近皇宫。
当他走到自己的府邸,那条去往皇宫的必经之路时,他的步伐竟放慢了一点,正好和从门缝里偷看的李瘸子瞧了个对眼。
他说不出来李瘸子是个什么眼神,或者当时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嗜血的杀神是他家将军。
秦舟自然地转过视线,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秦舟一路引着混战的将士们到了皇宫门口,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俨然成了一个血人。他抬头,正好和站在不远处却又仿佛离他有天涯海角的无我对上眼。
僧人身处屠戮的战场中,却依旧是那样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他让秦舟有一丝松懈。
秦舟恍然了一瞬,又马上回过神来,他对着僧人的方向冷下了脸,眼里闪过杀意。
他拿下了背在身上的弓,搭上箭,拉开,对准了僧人。
僧人不为所动,他只和秦舟对视着,这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周围安静得能让秦舟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从挽弓射箭的方向去看无我,也依旧会让他心动。
最后,秦舟还是松开了扣弦的那只手,他听到了那只箭锐利的破风声,然后他看见了无我突然变化的神色。
他低头,原来射出的不只是自己的箭。
秦舟冲无我弯了弯眼角,倒了下去。失去意识的瞬间,他问自己,够了吗?够了,接下来交给谢饶就好,他终于可以从无尽的仇恨中解脱出来。
甘心么?想必也是甘心的,只是最后一面,让他还是有些放不下那人。
他似乎在朦胧中,又看见了无我站在他面前,他颈项上挂的那串长长的佛珠的穗子垂下来,在自己眼前晃着。
谢饶赶到时,连秦舟的尸体都已经找不到了,不知是不是被谁丢在了角落。他一面派人去找,一面继续担起了指挥的大梁。
在他焦头烂额时,陈懿却独自从皇宫里走了出来。他确实端得一副颇具龙威的样子,周围的人居然都不敢上前动他。
陈懿只对着谢饶客客气气的道:“您就是现在那月的掌权人吧,不妨赏个脸歇一歇,与朕聊聊?”
谢饶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陛下认为他们这幅模样,还停得下来吗?”
陈懿摇摇头,笑着说:“您再仔细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谢饶转头,他终于发现了所有将士们的高度兴奋下的恍惚和力竭,他冷静了下来。
陈懿又道:“您再看看,我们各自损失了多少人?”
陈国将士们的血,几乎流了满街,尸体快要堆成山高,简直惨不忍睹。而那月这边,情况也不比得比陈好,至少一半的尸体,是属于那月人的。
陈懿正色说:“如果我们不停手,难道不会有其他国家闻声而来渔翁得利么?”
谢饶攥了攥拳头,心想遇到这事也不知道秦舟那小子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回忆了一下那月当初被陈侵占的样子,不也和现在如出一辙吗?
半晌,他道:“那陈把那月之前的土地吐出来,且每年向那月进贡,百年内两国不得再起纷争。”
陈懿闻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