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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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小外甥痛悔的哭嚎弄得头疼脑裂,俞扬正要问伤者的情况,那边急救室已经开了,贺吟川跟在刘梁身后凑过去,被撞的人未做任何处理地被推了出来,中年男医生探出半个身子冲外面骂骂咧咧:“哪个天才送的急救室?右臂骨折疼晕过去了而已!《诊断学》白学了是吧?”

    俞扬听见贺吟川长吁了声“太好了”,另一个声音暴起道:“好什么好!赶快把你家长叫来!屁大点人,拿驾照都没资格,敢出来飙车!”贺吟川那滥贱眼泪哗哗直流,委屈道:“我没有飙车!是你们突然从人行道上摔下来的!”又无缝衔接上电话,“呜……小舅舅,我都吓死了……我爸会扒了我的皮的。”

    “脱皮事小,好好看看被撞的人怎么样了,无论如何先道歉,知道吗?”俞先生光屁股坐回床沿,闭眼按揉眉心,温声问道,“是谁的车?在现场时有没有被人拍照?”

    “车是我同学的,车里有好几个人,当时外面有人拍了视频,但没拍到我的脸。”

    俞扬正思忖着被姐夫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贺吟川嗫嚅道:“小舅舅你能不能回国一趟……对方说私了必须见家长。”

    “我这个月刚……”俞扬忽地想起上次回国并未让小外甥知晓,堪堪止住话题,欲用“我很忙”来搪塞,贺吟川摧枯拉朽似的哭诉:“小舅舅,我想你了——你都半年没回来看我了,呜……”

    狼窝里的羊崽子最招人疼,俞先生愁得眼皮都掀不起来,无奈说:“哭什么?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光知道哭?假期什么时候开始?我回去把你接来美国好不好?你妈不是说你暑假要来美国吗?”

    把小的安抚好,又和对方商量了赔付和致歉事宜,俞先生充分领教了那边自称“伤者家属”的刘先生不让一胫之毛的吵架功底后,大略能想象小外甥遭遇过什么样的恫吓了。

    刘梁本就中心有愧,好容易抓住只替罪羊,岂能大方放开?再者,看这小兔崽子的衣着,非富即贵,他得替常周好好谋笔横财。刘梁愈想愈觉得常周真是晕得太是时候,否则以他那“临财不肯苟得,临难不肯苟免”的个性、面慈心软口善的作风,被这小子哭天抢地一折腾,怕是大有反过来向他道歉的可能!我们刘研究员自以为折抵了罪过,对半大小孩吹眉瞪眼教育一阵,屁颠屁颠跑去病房看人了。

    老板要回国,归期不定!可惜老板遗传了一半江南士人的血统,温文是他的表,唠叨是他的里,要将“身后事”交代得事无巨细,没有一点身居高位的气度!何其青认为,俞先生缺乏自知之明——纵观整个cbd,还有比俞先生更具替代性的ceo吗?纵观整个垂虹资本,还有比ceo更具替代性的雇员吗?何其青这两日跟在俞先生背后,步履轻盈,晃得那身肥膘也跟着荡漾不已,俞先生看在眼里,恨在心底,颇有将权柄拱手让人的不甘,收拾行李时,还不忘打电话,试图远程操控下属的心情。

    何其青一面包藏祸心,一面揭发同僚,“老板你不知道!董升升今天早上迟到了20分钟,steven已经笑成金·凯瑞了。”俞先生正要出口嘲弄,听见那边咯吱作响,一把将睡裤拍回床上,横眉道:“何其青,容我问一句,你是不是坐在我的座位上。”何胖子咕噜滚落到地板上,下陵上替的美梦醒了。

    俞扬勾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