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色地与他对视,“有时候,真心实意比虚情假意更危险,不是吗?”
贺平被肺火灼得恨不得上前揍他,但深埋着的某种卑琐的念头让他常年为之掣肘,他甚至需要克制自己不去靠近他,他起身踱了几步,待那冲突的情感歇下,无奈道:“你自行打算吧。也怪你姐多虑,你有今天,总不能是凭借天真和运气。”
“我走了。”俞先生未起身送他。他只好局促地整了整衣脚,大步离开,及到了走廊拐角,又回头道:“扬扬,我希望你记得,你只要点头,姐夫什么事都会为你安排。”
对什么点头?安排什么?俞扬在心底嗤笑,不再回应。
常周以为俞先生是在同他姐夫置气,可是俞先生呈现的,是远甚于贺平的坦荡。他今天大概是做惯了佣人,讪讪地将拖把搁下,出门代俞先生送客。
董升升扣着一顶渔夫帽,拖着一只足有他半人高的箱子进院子时,俞先生正站在瓜藤下的阴影里对着一朵苦瓜花凝神思索。董升升喘着大气打招呼,“老板?又酝酿什么坏事?”
俞扬随手揭起一根枝桠,“杖藜叹世,感到天将降大任于我,而我无能焉。”
董升升哑着嗓子笑,“呵呵……没在想你那‘甜蜜的烦恼’?”
“steven原来还有嘴碎的毛病?”俞扬丢开树枝,上前替他提起行李箱,“我那位‘甜蜜的烦恼’——他出门买抽纸,估计不久就会回来……升升啊,愚兄的终身幸福也许就记挂在你这张嘴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嗯?”
董升升又妒忌又替他开心,半真半假道:“我满腔心意无人收,转眼你就情投别处,我会不知道怎么做?”
俞扬推搡道:“学steven学得惟妙惟肖,不如你和他换个岗位?”
董升升在他背后寂寂地吐了吐舌头,淡淡道:“对了,刚才我在外面看见了贺将军,他这是刚离开?”
“嗯。钱谦放出去的消息,他信以为真了。”
“你解释了吗?”
“没有,常周也在,不把他顺势诓了,岂对得起我在外的名声?”俞扬关上门,将行李递还他手中,“把东西带去客房,休整一下,晚上陪我去见新的合作伙伴。”
“今天是星期六!老板你真是太擅长压榨了……”董升升连连摇头,到了楼梯口,又折回来,从包里掏出一只u盘,“这是你让我从银行保险箱里取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年份吼。里面是什么?有点好奇噢。”
俞扬微笑道:“好的员工懂得尊重老板的隐私。”
等到俞扬介绍两人认识,董升升赫然发现,今天下午远远看到的,站在贺将军身旁说话的,不正是这位吗?他混混沌沌中被俞先生扯走,接着一整晚都似是被“抽纸”二字糊住了脑浆,他觉得自己可能窥见了了不得的秘辛。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复替俞先生琢磨,一会儿觉得常先生气质正派,不像是钻营取巧之人;一会儿又觉得有俞先生这样的男人做备选,却背过他去勾搭贺将军,正常人不会这样又傻又瞎吧?思前想后,好像都得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翌日,俞先生先是去金融区同昨晚会见的合作伙伴草签了一份协议,又马不停蹄去到某酒店同国内的几位商界翘楚举行高机密会谈。漫天胡扯地聊过了饭点,俞先生婉拒了午餐邀请,饥肠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