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来了口谕,担心你筋骨的伤得不到好的医治,允许你到都城让太医为你治腿,定能恢复得和受伤毫无差别。”
“都城?我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颍州吧。”
任清轻声劝道:“陛下还是记着你的。”
楚北渚自嘲地一笑:“他不是记得我,这些小恩小惠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次的事闹大了,他要借我安天下人的心,”
任清摇了摇头:“陛下还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在都城等着你,他想看着你平安回来。”
说出这话后,任清看到虽然楚北渚没说话,但是眼里瞬间燃起了光彩,他又是欣喜又是心疼,他知道求而不得时患得患失的样子,因此反而不知这对楚北渚来说是好是坏。
但很快任清就知道盛衡的这句话对楚北渚来说意味着什么。
次日上午赵景祁在颍州整兵准备班师,留下一个卫所的飞龙卫在柳无意的带领下继续清缴叛军。
突然,楚北渚的房门从内打开,楚北渚用腋窝夹着一副木拐,虚弱地靠在门边:“能把我带走吗?”
☆、分别
任清看到楚北渚自己走了出来时,三魂吓走了七魄,三两步冲上去轻手轻脚地搀住他:“我的祖宗啊,你可真是我亲祖宗。”
楚北渚知道自己又冲动又逞能,但是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盛衡了,他一直在想,默默死在颍州也是死,在进京的路上死也是死,但哪怕能见到盛衡最后一面,也是赚了。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就有了差点让任清背过气去的这一个早上。
赵景祁整军回来后看到两人正在做离开的打算,也是惊讶得不行。他常年带兵上战场,自然知道这样重的伤对人的影响有多大,因此看到才第五天早上楚北渚就能颤颤巍巍地自己走了,简直要把他当成神仙。
楚北渚做的决定向来只有任清敢反驳,但任清现在所有剩余的情绪都在心疼楚北渚,对于相见盛衡最后一面这种请求没有半点反驳的能力。
于是任清与楚北渚同乘一架马上上路了,三个老臣一人一架马车,楚北渚不得已享受了和他们一样的待遇,而任清表示,既然有马车能坐,傻子才会骑马。
傻子赵景祁不敢说话。
但事实证明,逞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当夜还没踏出颍州境内,楚北渚又发起了高烧,这次的症状来势汹汹,最凶险时楚北渚甚至四肢抽搐,整个人牙关紧咬,药也送不进去,水也喝不进去。
等楚北渚在极其疲惫中睡过去之后,任清已经是一身冷汗。他想等,但是大军不能等,因此休整过一晚后,第二天又是在赶路。
第二天楚北渚的状态一下子变成,整个白天几乎都在昏迷中度过,身体烫的吓人,偶尔清醒过来的间隙,楚北渚终于想起来留了遗言。
所谓的遗言也就两句话,在他父亲坟旁建坟下葬,然后所有的银子都留给任清和白昕。
任清还等着楚北渚接着说,但是却突然没了声音:“没了?”
“没了。”说完楚北渚就又陷入了昏迷。
可能是楚北渚这些年害过的上百条人命,担心他到了阴间还要继续残害他们,楚北渚在次日缓缓开始康复,先是高烧彻底退了下去,再是伤口不再溃烂,而是开始慢慢愈合,指甲也开始慢慢长出来,除了缺了一条的肋骨实在是安不回去,和骨折后长时间拖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