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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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母亲南下,来了祁东,未归泽南清河县,来了汾海小镇定居。身有残缺,不能娶妻生子,常见母亲于灯下落泪,心存不忍,亦有逃避之意,祁东刀客一流,于近两年才兴起,做着不伤天害理又能挣钱的勾当。

    泽南纳兰效忠皇族太子,不是好去所。

    北祁裴氏,上礼朝廷官家,下尊江湖党派,却从不党交,汾海风月堂常年混迹于江湖道上,名声差。

    他也是衡量再三下,入了刀客流派。

    腰间一壶酒,一把刀,足以行遍天涯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问来路,但凭本事。

    前半个月,景程阴差阳错在南泽境捡了一个幼女。

    一番打听盘查之下方知为纳兰氏族之人。

    同期,纳兰氏家主长子之妻戴秀荷回兴安城省亲,途遇寇贼,随行仆从皆在中途毙命,戴秀荷与其女纳兰妍下落不明,纳兰家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搜寻。

    纳兰氏家大业大,又与景熹有着莫大干连,景程思量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送纳兰妍送回去,中途打探得知戴秀荷遗体已经寻到入葬,更令他诧异的是,纳兰家居然一口咬定戴秀荷之死为刀客流所为。

    纳兰妍袖口藏了一封语焉不详、字迹缭乱的血书。

    是一首诗。

    尺素如残雪,

    结为双鲤鱼。

    欲知心中事,

    看取腹中书。

    景程猜测这多半为戴秀荷所写,可是生死攸关之际,她写这么一首诗,究竟是何意?还有,这纳兰妍究竟是如何从寇贼刀下逃出生天。

    今日出去,是因为听说泽南那边有人入了汾海,想去探探风,阴差阳错从仇厌铮口中得知景熹遣了纳兰家的人来抓自己。

    不知被抓到,是千刀,还是万剐?

    客栈那个从烨城来的公子,说那些话,无非是想暗示自己景熹有东山再起的苗头。

    景熹能否东山再起,这与他皆无关系,体内的绝命散深入骨髓,解药,也只是暂时续命罢了。

    那一段旧事,早已了结。

    推门而入,纳兰妍站于门口,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他脸上不由得带了温和的笑:“别怕。”

    纳兰妍见是景程,小跑上前抱住了他,“……叔父,是坏人……”

    这半月来,纳兰妍第一次开口说话。

    景程下意识握住了手中的刀。

    ☆、重逢

    辞了景程,他回了孤城小院。

    屋内未曾掌灯,夜间掌灯与否都已无足轻重了。

    窗户半开,月色入户,看在眼中,也不过朦胧的一团光雾,影影绰绰,美则美,见多了,也不足为奇。

    除去淡青色外衣,搁在屏风上,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自身后掩住他上半张脸,有温热的气息靠了过来,“二十六年了,阿寻。”

    玉无忧的另一只手自腰侧缓缓向前,将他越揽越紧,“怎么不说话?”

    “我不叫阿寻。”

    “听着语气,就知道没错了。”玉无忧低声道:“你怕我?”

    元羽舟不答。

    玉无忧语气带有悲怆:“与你的相识,就如那年打落虞美人的骤雨,疾驰而来,无终而反,只是现在才知晓,原来虞美人也有离别之意,可我却唯独记着你那夜回眸一笑,忘了岁月,忘了江湖,忘了这一切只是你精心布置的一个骗局……我好想你……”

    “多想了。”元羽舟淡淡道:“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