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铺了棉絮,热气只顾着往里钻,而冷意分毫都渗不进去,林简抽抽眼角,几乎是生出要把自己泡进冷水的冲动,然而嘴一张,还是强迫自己拐弯,“我没事,案子要紧。”
苏穆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在逞强,于是也只好软声哄一句会速战速决。
“你起来吧。”经过襄灵身侧,苏穆也只是留了这句便匆匆掠过。
兄弟二人直直地站着,面对面,那种对峙的意味,又回来了。
那热气似乎不只在小腿,而是顺着整条腿蔓延而上,林简分了大半的注意去抵抗疼痛,那边在说什么,只能是尽力去听了。
“襄灵试图隐瞒什么我并不感兴趣,关键是襄芜在信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才招来杀身之祸。”
“那封信,现在在哪里?”
苏穆几乎是在逼问,襄灵瑟缩了一下,被苏廉挥手赶出去。屋内的气氛,顿时便剑拔弩张起来。
“那兄长先告诉我他是谁?”
这一次,苏廉的脸上已是没了呆愣。
林简还虚虚捂着腿,猝不及防就被指住,从对方带着猖狂的脸上扫了一眼过后,他的心便开始狂跳。
完了。
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被苏廉得知了身份,拉一个三岁孩童过来都能明白其中的惊险。
于是,林简只好死死地咬了嘴,他自知自己的性子,在这种时候,当真会口不择言,落人话柄。
“是嘉嘉告诉你的?”
事实上苏穆也有一瞬的慌张,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重新下一局?”苏廉没答话,只是对着棋盘伸出胳膊,上面依旧一片狼藉。
苏穆气急反笑,“火房那边还一无所获,现在府中又闹成这样,你以为就算是去告状,父亲母亲那里,会有谁相信你的说辞?”
哦,这样看来,双方都被对方抓着把柄,反而是更容易僵持和拉扯了。林简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刚开始的慌张了。
到底是为何才会闹到这种局面,苏廉现在却有些不自知了。
他索性找个位置坐了,闭闭眼又睁开,“我不知襄芜生前到底与你们说了什么,但肯定与信有关。那上面确实提到了阿墨的事,言及喂药把它放走,让人误以为是跟着表姐走了。”
“我看过那信,落款是我,但却不是我的字迹,我也可以肯定没有写过那封信。时间便可以证明,我是在你们大婚的头一晚,才赶回来的。”
……
这什么跟什么?
每个字都听得,但是连在一起却完全不明白?
林简恨不得站起来与他理论,苏穆倒是反应过来重新换了冷斤往过递,“现在不用避讳了,你先敷一敷吧。”
“阿廉的意思是,有人早在林恬离家的那一天就知道了消息,还放跑了阿墨把这个事情坐实,但是却栽赃到你头上。而你也是因为看了信,所以才得知林简的身份?”
“不只是这些,在书院的时候,院服的事,也是如此。”苏廉呼出一口气。
“那信呢?”苏穆伸手。
“被我烧了。”
“也就是说,阿廉并没有为自己辩白的证物。”
“我……我当时觉得事关重大……”
苏廉紧接着补了一句,然而并没有人去理会。
至于林简,被扶着往外走的时候,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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