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微微上挑的眼,远没有日后的风华内敛,褪去了稚气,满是意气风发。
老子真是日了鬼!
这分明……是我年轻时的模样啊!!!
☆、第三章
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眼前,我顾不得其他,狂奔至镇上,冲向卖胭脂香粉的铺子,话都说不利索了:“劳、劳驾,铜镜有吗?”
清秀小贩狐疑打量我:“公子要铜镜作什么?”
我倒不知,铜镜除了照还能有什么作用:“痛快点,到底有没有?”
“有面小的,是我自用的。”小贩手探入怀里摸了摸,掏出块没巴掌大的小镜,边沿有花纹的缝隙里,嵌满青绿铜锈。
我顾不上嫌弃,捧起铜镜,哆哆嗦嗦对准自己的脸,屏息凝神望过去。
“咣当”一声,铜镜从我手里滑落,砸到地上。
小贩当即鬼哭狼嚎起来:“你摔我镜子作甚?这是我相公攒半年工钱,给我买的定情信物!你赔我的镜子!赔我镜子!”
清秀小贩越喊越急之下抽出绾发的青玉簪,塞给他:“赔你的,快别喊了。”
小贩终于不喊了:“你这簪子值钱吗?”
我算看明白了,他这样的也就适合做点零碎买卖:“送去当铺,低于一百两银子,别当。”
“当真?”
“当真。”
离开前我顺手捡起铜镜,拍拍上头的土一看,半点没磕坏。
我得收回方才的话,这真是个生意人,镜子一点事没有,还白讹我一簪子。
这下我真是两袖清风,没钱买马,只能一路靠轻功回山庄。
路上所见所闻,更让我对自己的猜测确信几分。
我真的死了,但不知为何没去阴间,而是平白被抹去多余岁月,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我想不明白,干脆先不想了。
日夜兼程,又过了六日,我一屁股坐在桃园庄外的石墩上,跟我身旁吐着舌头的狗老弟一同气喘吁吁,它是热的,我是累的。
门口的杂役没精打采挥着笤帚,看见我下意识要把我当地上的尘土,一同给扫下去。赶在他喊出“臭要饭的滚一边去”前,我转过脸,他揉揉眼,小杂役一把丢开笤帚直抹眼泪:“庄主啊,你可回来了,这庄上兜都快乱套了!”
我不慌不忙,伸出手:“先给碗水喝。”
喝完水一抹嘴,我起身往里走。印象中,这会庄上没出过什么大事,真要乱套也得是三年后,到时可不止我一家,整个江湖都得乱。
郁轻今日一身翠绿,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看到我忙过来见礼,欲言又止:“庄主,你回来了……”
许多年未见他这么称呼我,乍一听还有些怪异:“才几日未见,轻儿就生分了。”
他像是个被恶霸强迫的小媳妇,下了很大决心才道:“相、相公……”
我鸡皮疙瘩全立起来了,连连摆手:“罢了,还是叫庄主吧。”
他无言片刻,沏了杯茶端来,我一摸茶盏,烫手,只能先搁到一边。
我拉过郁轻,尽量放柔声音问道:“可有话想对我说?”
“庄主……”郁轻眼眶又湿了,“你还是休了我吧,庄上那些风言风语,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我只能以死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