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跑去书案旁,拿起半干的笔,在纸上涂了几个自己才认得的鬼画符,这才回去搂着殷雪寂,放心睡了。
至于我睡觉为什么要搂他……说出来都是辛酸泪。
起初,我与他虽睡在同一床上,却分了不同的被子。一连几日,我清晨醒来时,皆看到自己的那床被“四仰八叉”横卧在地,身上好端端盖着的是本该殷雪寂一人独享的素色缎面绣银暗纹的锦被,殷雪寂本人则让我当降温的冰块,牢牢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事后,据殷雪寂所述,当晚是我自己将被子踢下了床,随后抢他的被子,占他的人……
我听后深信不疑,还为此感到羞愧难当。
殷雪寂善解人意地表示这没什么,并例举自己曾经历过的一两件窘事,充作笑料,为我缓解尴尬。途中,他还提议道:既然我们两人,一个惧冷,一个畏热,晚间入睡时,何不挨到一处,各取所需?
我当时听完觉着有几分道理,一时不察应了下来,让殷雪寂拖上了早早备好的“贼船”,至今未能下来。
好在,他睡觉老实,搂在怀里确实舒服,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我将手臂虚环在他腰间,手心贴在他隆起的腹部,夜深人静时,偶尔还能感觉到孩子在里头细微的动作。
我心头微热,很想好好摸一摸,可又有些拿不准殷雪霁的态度。他平时极少主动触碰自己的肚子,有时更像忘了这回事,跑跳自如无所顾忌,对这孩子有些漠视过头了。
他是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啊?
那他会不会反感别人摸他的肚子?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手里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怀里的殷雪霁却突然笑了起来,微凉的掌心覆在我手背上,手指轻柔地插进我指缝间,带着我的手,一同在他腹上缓缓摩挲。
“想摸就摸,”殷雪霁语音轻缓,在夜色里多了些别样的诱惑,“何必为这点小事自寻烦恼?”
尽管我一颗心让他融成了水,还是不得不皱起眉头,佯装怒道:“你又读心!说多少次了,这种路子不正的功法少用!你还嫌自己的命不够长么?”
“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殷雪霁先服了个软,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手背上轻轻划着,忽而反问我,“你喜欢这孩子吗?”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喜欢。”
殷雪霁划动的手指,停在我手背上。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我不放心地给他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殷雪霁无论神情和语气,都没什么异样,“这孩子,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问题,一下子勾起我初见殷星移的回忆。
彼时,正逢早春三月,江湖上出了件难缠的大事,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不得不齐聚一处,商议对策。
我去得比较迟,像样的酒楼客栈都已满客,无奈之下,只能钻进路边搭起的简陋茶棚里,几人挤在一张凳上,临时歇脚。
人多的地方最是热闹。大家天南海北胡侃一气,个个都成了举世罕见的英雄豪杰,意气相投的,当即找来豁了口的破碗,舀起棚里提供的免费粗茶,互相一碰,结为异姓兄弟。
我混在其中,看得热闹,气氛如火如荼之际,忽的迎来一个小高/潮,所有人尽数往棚边挤去。我虽不明所以,左右在这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