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
02想不到我蓝念年纪轻轻,竟要于病榻上一命呜呼了
天色一直都是暗沉的,窗外雨打芭蕉几日无歇,院落中蓝景仪拉着蓝思追种下的那些一串红,被连日的冬雨敲打,已全都谢了。蓝景仪是个天性柔软肝肠的酸人,起先还能撑着病体坐起来,边咳边伏在床榻持笔写些“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李清照凄凄惨惨戚戚之词,后来越病越重,到了食不下咽的境况,有心挣扎着歪在床头看几页诗词话本都不可得,便一直在病榻上挺尸,低低发着烧,每日神志不清一连好几个时辰,情况越来越糟。
他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日,只觉得从出生开始,从没有这么难过。蓝思追日日都来看顾他,有一日不过跟着蓝启仁去料理些族中事务,回房时见蓝景仪病恹恹歪在床头,半边身子都落在床沿外,右手快伸直到地板上,那本他近日常翻看的《易安词》跌于地上,整个人陷入半昏迷中,雨水从敞开的轩窗斜落进屋内,蓝景仪的身上、床上全都被打湿了。蓝思追连忙几步上前将他扶好,关上窗,低声急道:“景仪,你病了,怎么不叫人呢?下雨了,你还不关窗?”
蓝景仪在他怀中默不作声,只是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道道滑落紧闭的双眼,满面都是泪痕。
蓝思追收拾屋子的时候,蓝景仪轻声说:“思追,我怕是要病死了。”
蓝思追心头一跳,柔声道:“你不过是出了远门,水土不服才生病的,不日便好,可别乱说。”
蓝景仪泪流满面道:“可是思追,我喘不过气来,我心里好苦,我浑身都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蓝思追将他的头双手搂在胸前,轻拍着不断安抚他,柔声道:“你不会死的。等十年之后,你我就是下一代蓝氏双壁了,我们从小便约好的,不是么?”
“可是这病好毒,它要生生折磨死我。”蓝景仪多日缠绵病榻,天天以泪洗面,从早到晚除了难受得不住轻声呻吟,几乎不再开口说话。他今日难得愿意张口,惨笑道:“想不到我蓝念年纪轻轻,竟要于病榻上一命呜呼了。”
话未说完,又是潸然泪下。
蓝思追心疼地抱着蓝景仪,觉得短短几日,他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原本合身的家服空空荡荡。
请来的大夫全都说不出蓝景仪这场大病的来龙去脉,只开些既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温补之药熬着。自这次后,蓝思追便在满房的药草气味中,寸步不离守着蓝景仪。
冬雨淅淅沥沥,永远也下不完。云深不知处似乎到处都笼罩着一层隐隐约约的雪白雾气,湖畔上氤氲出沁人心肺的云霞,垂柳在雨幕中随风摇摆。
蓝景仪有一日躺在床上,轻声问蓝思追道:“我是不是很丑?”
蓝思追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
蓝景仪却不再说话了。
他破相了,当然是很丑,丑到仙督即位大典上,其他世家子弟对着他又骂又嘲。如今病得奄奄一息,更是形销骨立、面黄肌瘦,自然是面目可憎、丑陋不堪的。
过了许久,久到蓝思追以为蓝景仪不会开口了,突然听见蓝景仪凄凉地问:“大小姐的新婚妻子,是否美若天仙?”
“这还真不清楚,荀家主金榜题名入仕为官后便不在江湖露面了。不过,金凌新娘家是长安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