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月色中后退着过招。白衣少年道服蹁跹如鹤,手中雪色的剑影优雅凌厉,将矮半头的箭袖劲装的鸦影少年打得节节败退,后者数次想从怀中掏出尸毒粉,都被绵密的攻势逼得无暇得逞。
什么明月清风,捅起尸体来招招狠辣,一点犹豫不安都没有。薛洋一面腹诽,一面手边再无尸体可用,霜华倏地掠至他额上。
薛洋惊悚得头发根根炸开,那剑却停了停,向下移到他喉结处。
随后又往下,停在心口位置。
薛洋瞠目结舌,看晓星尘面露苦恼之色,灵敏地将霜华收回剑鞘,双手握住降灾,像抡擀面棒似地一剑横着冲自己挥过来。
捡回第三条命。
他只觉得太阳穴上被冰凉的降灾重重抡到,眼前一黑,双膝跪在地上挣扎了一瞬间,终究“噗通”一声,脸朝地四肢齐软晕倒过去。
02撅着的屁股
黑眼睛毫无过渡,猛地睁开,薛洋眸中全是清醒。
晓星尘回头望了一望,温柔平静,又继续自顾自地去翻草丛。
薛洋不知该为自己从脖子到脚踝被麻绳绑成粽子而惊怒,还是该为晓星尘高高撅起的屁股而惊愕。
他道袍宽大,方才将身段遮住还看不出来,只知道高瘦得很。薛洋胡思乱想,现在这个动作,跪在地上翘起屁股,上身前倾双手伸直摸索,还真是屁股又翘又——
更多的赞美还来不及想,薛洋惊呼道:“臭道士,你拿降灾干什么!”
晓星尘已站起来,弯腰左手揪住一把过膝的草,右手的降灾已利索地挥舞过去,柔声答道:“割草。”
“老子知道你在割草!”薛洋失声叫道,“你拿降灾割草干什么,自己没剑吗?!”
“我在给你的剑找剑鞘。”晓星尘心安理得道,“当然是用你的剑割草。”
他在抱山上大概什么粗活都做过,手法相当熟溜地一把把割草,提剑四顾的模样清冷淡然,将粗活干出了高雅的气质。
“降灾?这名字不好。”晓星尘对着手中屈尊纡贵为他除草的宝剑道,“霜华是师尊传的镇观之宝,乃除魔歼邪所用,岂能沦为割草杀鸡之器。”
薛洋生来孑然,对人类没有好感,降灾于他如亲似友,闻言什么甜蜜天真的画皮都统统撕破,对着晓星尘破口大骂起来。
他从来不喜欢夸夸其谈,说要屠人全家,便连一条狗都不会留下活口。加之邪恶嗜血的眼神,恶毒至极的言辞,所以每当他发火的时候,连金光善都会惧怕。
“若有朝一日,你拿着降灾劈柴除草。”但他越是阴毒发作,晓星尘越是目露失望,不怕不怒,淡淡道,“反倒是件大好事。”
又是这种既不巴结、也不痛恨、更不害怕的寻常语气。薛洋心中恨火陡然冒起,转眼想了想,却收敛怒容歪头一笑,露出虎牙,换上许多轻佻的淫词浪语嘻嘻闹闹。
不知说了多少句,晓星尘左手握着一大把草,右手提拎沾满草叶的降灾,转身一步步逼近薛洋,清清冷冷道:“谁是宋岚的姘头?谁又在修采阳取精之术?”
“我方才将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也没见你动气当真。”薛洋反而不再得意而调皮道,“一说宋岚,你就受不了啦?”
晓星尘才十七岁,虽然文静,却不懂掩饰情绪。薛洋什么人没见过,瞧他唇一抿便知是更听不下去。
“抱山散人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