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他手心上找了一下穴位,快狠准地按下去。
哎哟,轻点儿,我知道你指力强。安格丰肩膀缩了一下。
还不都给你操出来的,伍少祺减轻几分力道,问:这样呢?
嗯…舒服多了,安格丰眉眼舒展开来,连紧绷的肩膀都卸了力气:没想到你还知道穴位,挺有才的。
就几个穴位,又不难记。伍少祺心里得意却不外露,控制力道揉着:你是不是冷?手那么冰。
安格丰没有回答,只是给自己乔个更舒坦的姿势。
伍少祺把另一手也覆上去企图捂热,心虚地瞟了安格丰一眼,按穴道显然比胃药有效多了,安格丰阖着双眼把自己当大爷似地享受按摩服务,嘴角微微上扬,刚恢复些血色呈现淡淡粉红,他的嘴唇薄,好像只覆上去就能把那两片唇瓣吮入口中…
伍少祺唰地站了起来!
嗯?安格丰拧着眉睁开一条缝,眼神有几分困惑有几分睡意,但更多是对于按摩突然中断的不满。
我…去给你拿条毯子。伍少祺强迫自己转身离开沙发旁边走进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拽在胸前,动也不动,好像怕一动就压不住胸腔里的野兽。
这动作实在太不爷们儿,但伍少祺毫无察觉,他还震惊于刚刚在脑中闪过的那个念头,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人心慌。
要不是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觉得他可以在这里罚站一个钟头。
喂,爸?伍少祺的嗓音有些干瘪。
在干嘛,回家了吗?伍享中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适时地把他满天纷飞的思绪拽回地面:今天冬至,有没有吃饺子?
吃了…伍少祺笑了笑:还是吃路边那间五十年老店。
那家我带你吃了不下百次,真怀念啊。伍享中心情似乎很好,语调轻快:我们今天下工了也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饺子,当地人推荐的店,特别好吃。
朋友?伍少祺一愣。
上个月去洗肾的时候,竟然在医院遇到旧识。伍享中说:你记不记得以前住在爷爷家旁边的陶大爷,我那天遇到他女儿陶蓓,她在医院当护士长。
…陶阿姨?那是久远模糊到近似梦境的回忆,伍少祺上小学之前他们是跟爷爷住一块儿的,三代同堂,隔壁陶大爷很疼孩子,常给他买糖葫芦,陶大爷的慈眉善目在酸酸甜甜的口感中被记住了,但那时正值花漾年华的女孩儿他一点印象也没留下。
伍享中还在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着:唉,陶小妞都老喽,可那双眼睛没变,我一下就认出来了。她说她搬到山西住了快二十年,是半个当地人,今天的饺子店就她带路的,一样的面皮肉饀,但那滋味堪称人间极品。
人间极品?伍少祺笑了笑:下次我去的时候你带我去吃。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了几秒,伍享中再开口时刚刚那股轻快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散掉了:你…什么时候要过来?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地沉了沉:期末考不是快到了?
当然不是现在,等放寒假吧,伍少祺说的理所当然:看看能不能赶在除夕之前过去,至少避开点春运人潮。
哦…到时再看看,车票也不好买。伍享中说:先好好考试,可别挂科啊。
欸,知道了。
父子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