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司元老,都提不出站得住脚的异议来。
死生之外无大事,在父亲重病,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的这个节骨眼上,家族斗争的烽火也暂时湮灭在愁云惨淡之下了。
……
除夕夜,陈珂家的餐桌上还多了白原,而可乐早已就揣着年终奖、领着女朋友回家过年去了。
白原没回家,虽然他妈妈现在对他态度热络,与他成名之前相比判若两人,时不时打电话嘘寒问暖,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还寄些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特产过来。
但白原反应冷淡,固定时间给妈妈打钱,除此之外,从不主动联络。
他到陈珂家来的时候,把妈妈寄来的东西,当做礼物的一部分给了陈若兰。
吃完年夜饭,白原和陈珂站在阳台上,看着永不落幕的华彩夜色,京城春节期间限制放烟花爆竹,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离他们有些远,仿佛响在另一个时空的背景上。
白原用手肘撑着窗台,一手托腮,转头看着陈珂,忽然说:“我早就不爱吃那些东西了,这么多年,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口味变成了什么样,还寄那些东西来干嘛?大过年的给人添堵。”
陈珂一时语塞,他靠过来,搂着白原的肩膀,静默片刻,说:“她不知道我知道啊,你看晚上我妈做的菜,哪个不是你爱吃的?”
白原轻轻嗯了一声,有点想哭。
他最近的日子平静很多,加入新公司一切都需要适应,通告少了,应酬也少了,空闲下来他时常想,之前那个追名逐利迷失声色的人并不是他,他一定是被另一个灵魂附了体,由之驱使才把自己作为筹码押在了命运的赌桌上,无论输赢,都是那个灵魂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还是以前那个乖巧柔软稚嫩的少年。
白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忘掉过去,就像这一年的除夕,他在陈珂的家里,一点也不愿想起去年除夕,他是怎么过的。
那天那男人的脸早已模糊不清,就像无数其他记忆一样,白原认为自己应该向前看了,过去的都必须忘掉。
“方鑫还在骚-扰你吗?”陈珂在问他。
白原回过神,无奈一笑:“年会之后,他确实找过我,我跟他说我不想再玩了,他还威胁我要给我颜色看看。后来他们经常一起玩的那帮人里面,有一个检查出得了……就那个病,又不知道谁传的谣言,说得病的那个人和我约会过……反正现在他是不会再找我了。”
“他们现在人人自危,排队去医院做检查,估计这一波过去,会安分不少吧。”白原耸耸肩,扯了下嘴角苦笑,“其实挺没意思的,是吧?”
陈珂:“……”他对白原的感慨发表不出高见来,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去体验这种生活方式了。
偶尔能和朋友去个酒吧、ktv,回来还不用写检查,他就心满意足了。
陈珂唇边荡漾起浅淡的笑意,他望着窗外溢彩流光的夜色,听见新年钟声次第敲响,心想,也不知道方奶妈在干什么呢?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陈珂拿起来查看,一个大红包赫然出现在微信界面里。
方既明给他留言:
给宝贝的压岁钱。
陈珂反手也丢了个红包过去:
孝敬老师,攒着养老。
方既明回他:嗯,够我买副假牙。
陈珂:我嚼碎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