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通知了她这个好消息,听着电话那头梅嫣喜极而泣说要立刻过来,成则衷温和耐心地安抚了几句让她路上切莫心急注意安全,然后表示要跟主治医生谈谈才结束了通话。
医生告诉成则衷眼下病人情况不错,他预备给戎冶拔了鼻饲管,然后根据戎冶现在的状况建议接下来安排几次高压氧治疗,促使各项未受损的功能恢复。
后来梅嫣到了,握着儿子温热的手看向成则衷,眼里闪着泪光,声线因感动和喜悦而微微发颤:“小衷——”
主治医生拿来同意书征求了梅嫣的意见,又同二人交待了一系列注意事项。
戎冶现在虽然醒来但似乎还很嗜睡,成则衷与梅嫣跟医生说完话,他转眼又已经睡着了,医生告诉他们等明天接受完氧疗这症状就会有明显的改善。
果然成则衷第二日晚上再来时,戎冶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更让人惊喜的是他能开口说些简单的话了。
梅嫣今天早一点时候已经听到了他叫“妈”,虽然一开始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教她高兴得差点落泪。见成则衷来了,她嗓音温柔,示意显然已经又开始想睡觉的儿子看刚刚走进病房的那个人:“小冶,小衷来了。”
戎冶将困意眨去,依言转动眼珠望向成则衷,他的喉咙和嘴唇努力地动了动,微微皱着眉,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足以使对方听见了:“阿……衷。”
面对日益清醒的戎冶,成则衷突然产生了望而却步的心情。
站在原地,他甚至打从心底抗拒去深究戎冶此刻脸上的表情究竟代表什么情绪。脑海中那个已纠缠了他六七个月的声音再度冷冷地响起:你造的杀孽,却报应在戎冶身上,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面对他?
他回避了戎冶的目光,转过身的同时沉声说了一句:“梅姨,我还有事,先走。”他脚下顿了顿,补充道:“戎冶困了的话就让他早些休息吧。”然后就在梅嫣不解的询问中走出了病房。
翌日下班后,成则衷接到了梅嫣的电话,她声音低柔地问:“小衷,今天你会过来吗?小冶念了你好几遍呢。”
成则衷半垂着眸子微怔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应道:“好,我一会儿就到。”
等到成则衷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病房,就听到戎冶清晰连贯地唤了自己一声:“阿衷。”
梅嫣见他来了,露出了短促浅淡的一笑站起身来,给陪护也打了个手势让他一起离开:“好了,你们俩说会儿话吧,他弢叔一家快到了,我同他们也有些事情要说,过一会儿再一起过来。”戎冶状况稳定好转、也有精神见人了,她才知会了林弢一家。
成则衷点点头:“好。”
他有些沉默地走到病床边。
戎冶现在说话还是中气不足的,也很慢,他看着成则衷好像有些费劲地微蹙着眉发音:“昨天……”
这时护士来查房了,见戎冶醒着,便微笑着照例询问了他一些相关问题,戎冶的注意力也转过去,逐一回答。
护士点着头,认真做下记录,最后嘱咐了几句便要走了。
戎冶其实对自己的现状多有疑窦,但梅嫣不知是顾忌着什么一直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