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以为萧师杰拿什么志怪故事哄他,原来世间真有这奇毒。他没作反应,又提起了别的事情,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分开。
“我叫那医正特意去查,和你说的一样。逸安,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萧师杰惊喜地望着他。
“是你给我的启发呀。”王居逸看着他。
“我?”
“你那天说什么‘太医院比外面的保险’我就突然想到,能让他李旻亲自动手的,恐怕只有这些外头没有的东西;再者,能在片刻间置人于死地,还能用陈瑛的病情掩盖,蒙混过关,并且能让他亲自毁掉证据,除了这一滴千金的鸩毒以外还有什么呢?而且陈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去验毒,验出来鸩毒可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了!陈瑛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特意留了个线索吧。”
“李旻他怎么敢…”萧师杰疑惑不解,皱着眉头说道。
“那可是李旻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王居逸轻轻地点了点萧师杰的鼻尖。
“在外人看来,陈瑛因为重病告假,最后不幸病逝,谁知道其中有怎样不为人知的事情。”萧师杰叹道。
“当时的那几个太医令招了吗?”
“招了,他们把李旻供了出来,包括当初监视陈瑛的几个太医,也在出逃的路上被截了。他们没有想到李旻真的会垮台,还等着他东山再起的一天呢。”
“终于结束了…”
“这次就由你亲自来审吧,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王居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旻在天牢里被关了三十多天,这三十多天里萧师杰召集所有精英力量暗查李旻底细,顺藤摸瓜连根拔起,力求一网打尽。让人震惊的是,不少皇亲国戚也卷入这次事件当中,还有许多大臣亲属也或多或少的和李旻有纠葛。倘若李旻真的上位,这庞大的支持根系无异于重建一个王朝。
王居逸戴着獬豸冠,穿着朱衣,手上拿着令牌。成王败寇或许只是一念之间,或许今天就是他李旻来宣判王居逸的死刑。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谋杀朝廷重臣、谋害县主、结党营私贪污国库…条条死罪,权倾一时的宦官李旻今天就得死在他面前。而他的帮凶施恩义,也被陈烨杀了。
“朱颐是我的兄弟,我杀了陈瑛给我兄弟报仇,有错吗?何翰是我的兄弟,你们抓他去祭天,我想杀你,有错吗?我只是给我兄弟报仇而已!”
“你要是这么舍生取义,还做太监干嘛。”王居逸不想理他。
“太监也是人!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草菅人命压榨百姓,这是你为人做的事吗?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伴君如伴虎,王居逸,自古以来男宠就没有几个好死的。你小心点,我在下面等你!”李旻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居逸不想再听下去,他把令牌扔了出去,“斩。”同样地咬牙切齿。
刽子手手起刀落,李旻人头落地。同样被斩的还有那几个皇亲国戚,他们站错了队,同样不得好死。刑场上血腥味弥漫,让他有点犯恶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王居逸没有资格去怜悯任何人。
这天晚上,王居逸彻夜无眠。他起身点灯,灯火在风的吹动下一跳一跳的。他翻出了以前的书信,在灯下细细地看着。好像故人就坐在他身边,支着头看他。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圆。
陈瑛坐在王居逸身边支着头看他。谢谢。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