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之时,方逸坤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在这个档口无心接听,直接按下挂断。对方却极有耐心,孜孜不倦的一直打个不停。
冯宁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可能有急事,你先接吧。”
方逸坤看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接起了这个电话。
“喂?”
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方逸坤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又听了一会儿,冷静的向那边嘱咐道:“先查查是不是林家搞的鬼,有结果了立即通知我。我带着人马上就到。”
冯宁看他面色郁郁不安,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逸坤扯开餐巾往桌上一放,又一次牢牢握住了冯宁的手:“疗养院那边出了点意外,你母亲受了惊吓,目前情况不太乐观。医院那边还在抢救,需要家属签字,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霎时间,冯宁耳鸣不止。只听见“咚”的一响,手臂碰倒酒杯,暗红色液体浸透了雪白的桌布。
一滴一滴,如染血的花瓣溅落在地面上。
到了医院,方逸坤立即派人查看监控。冯宁透过屏幕,看见郑广宏大摇大摆的走进冯璐的病房,将他那瘦弱的母亲拎起又抛下,不知说了些什么,情绪绪有所和缓,方逸坤拉过一把椅子,和他并肩坐下。他平视着他的眼睛,用尽可能沉稳的语气开口:“郑广宏的事,是不是已经困扰你们很久了?”
冯宁眼睫发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方逸坤耐心的询问道,他必须要知道症结的源头,才能帮他想出应对的方法。
冯宁苍白的嘴唇抖动两下,沙哑道:“几年前,他找到我们住的地方,想要把我带走。那天我们……发生了一些争执,我妈替我挡了一下,受了重伤。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法再回到原来的住处了。”
方逸坤从记忆中搜索出些零星的片段,忽然像是打通了某种关窍一般,直直看向冯宁:“你说的,是不是就是那天?”
他想起来了,那天那通疑点重重的电话,冯宁忽然同意了他包养的提议,只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帮助他保护他的母亲。他早该想到的,却因为沉浸在被接受的惊喜之中,忽略了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懊悔与难堪同时袭来,方逸坤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重重踢了床架一脚。
他太自大,也太骄傲了,居然没有发现冯宁当时的情绪就已经极不稳定,所以才会在两人后来相处的时日里,时刻保持着似有若无的距离。
不是冯宁的性格反复无常,是他自己太过愚蠢,以为只要将他的爱意捏在手中,便可以任意妄为。这些年来,冯宁究竟是如何在这复杂的情绪中接纳他的,又是强忍着多大的不安,才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将一颗真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而他的回应呢?居然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并且仗着这份厚重的感情,狠心决断,筹谋了利益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