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门下,崔远钟!”
“剑道门下,轩辕望!”
“剑道门下,石铁山!”
“剑道门下,阳春雪!”
当从幢幢的黑暗中又接二连三扑出几十个人来时,崔远钟、轩辕望与石铁山也从魔石车中出来,他们一一报上名字,神色肃然。
“剑道……嘿嘿……剑道……”
那个提长剑的中年人尖着嗓子道,神情既是不屑又是愤怒:“数千年来,我昆吾神洲剑艺大大小小数百种流派,从来没有你剑道这一门。华闲之狂妄之辈,竟敢自己开宗立派自称什么剑道,来,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剑道门下的孽障有些什么出奇之处!”
阳春雪再次撇了撇嘴,她回头看着轩辕望:“阿望哥,你们大余国人,都是这样多的废话么?”
轩辕望笑而不语,阳春雪这句话,原本就不是说给他听的。那提长剑的中年人果然恼羞成怒,一振手中的剑,剑发出嗡嗡的啸声,随着这啸声,一股肃杀之气将众人笼罩起来。
“好叫你们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中。”那中年人的声音夹在剑啸声里,显得分外诡异:“长林剑门……”
他话音未完,突然间魔石之车上的十余扇窗子被人拉开,从每扇窗子中都伸出一个黑洞洞的东西。轩辕望显然也未曾料想到这事情,回头看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魔石枪!”
他的表情还未敛起,十余枝魔石枪同时喷射出红光,这些赶来的各家武学好手在一片痛呼声辗转倒地,那个长林剑门的中年人当先中枪,半边脑子都被掀了起来,身体也在冲击力下飞出丈余远倒在地上。其他的人虽然也做出了应变动作,但在这不到五十丈的距离之内,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魔石枪的射击,只不过数息之间,仍然站着的就只有剑道门下四弟子了。
轩辕望脸色惨淡,看看崔远钟与石铁山,也同他脸色一般,而阳春雪,甚至弯下腰不停地呕吐。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这不仅仅是死人,更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那个人……我知道,长林剑门的剑师……”崔远钟喃喃吐了一句话,用力摇了摇头,轩辕望垂下头去,脸上神色变得极为复仇。
能入崔远钟耳的名字,必然是华闲之曾对他谈起,而华闲之都谈起过的人,那剑上的造诣一定非同小可。这么一个剑艺高手,刚刚还生龙活虎,只是砰一声就横尸当场。他苦练一身的剑艺,在这最后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
“为什么?为什么!”
双手握剑的石铁山沉重地喘了会气,他突然暴叫着向魔石车内吼道。他性格耿直,胸中藏不住话,因此不象崔远钟与轩辕望那样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斗剑场上的决斗。”魔石车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这些大逆之徒,竟敢来图谋行刺,若非柳孤寒及时传来消息,赵王殿下便将面临危险。单论他们的罪状,便是诛连九族也不为过!”
石铁山听那人说了出来,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突地跳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之处,但又不知道这不妥在哪儿。
轩辕望却知道这不妥在哪儿,他一直垂着头,心中狐疑翻滚不止:“赵王殿下以自己为饵,一举诱杀了这些刺客……这并非斗剑场上的决斗,可老师与我们却介入进来,我们以执剑之身,参与到这种事当中,究竟是对还是错?还有,这些习武之人,仅仅三息间便倒在魔石枪下,难道说,武学,剑技,在魔石来临的时代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学剑三十年,到头来一无用……习文二十载,今日方知纸上尽是荒唐言……”
不知何处传来这苍凉的歌声,随着这歌声,轩辕望原本轻松娱快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种沉重的思考盘施在他脑海中,良久不能散去,他想向崔远钟出言相询,但看崔远钟的脸色,似乎崔远钟也有一些茫然。
“远钟哥并不会太过关注这个问题,他相信自己的剑,他相信老师。可是,我为何不能象他一样相信自己的剑,相信老师?我是怀疑自己的剑道还是怀疑老师选择的方向?”
或许,在轩辕望内心深处,这二者皆有之吧。
回到车厢之中,轩辕望看了开始指挥赵王府兵用魔石枪击杀刺客的人一眼,这个叫展修的幕僚一贯果断,赵王令他指挥对刺客的伏击,他先是让阳春雪一介少女警戒以骄敌,又令崔远钟轩辕望石铁山迎击以惑敌,最后才出杀招。就连崔远钟轩辕望他们也被展修瞒住,不知道魔石车中还载有这么多魔石战士。这些战士一路上既不曾在车厢中走动,也不曾发出声音,实在是出乎轩辕望他们意料。
“华先生足智多谋,但论及果决还是差了些,他让你们跟着我,便是要跟我学这一个。”展修昂然说道,目光中闪过阴厉之色。
“哼,我们用不着你教这个!”
因为他方才的手段太毒辣也太缺乏英雄气概的缘故,石铁山对此是相当不满的,言语间极不客气。轩辕望看了看崔远钟,又看了看石铁山,本来崔远钟在,石铁山不会如此轻率地出言,现在之所以如此,想来是给气坏了。
“愚蠢,我们此次回国,面对的将不仅仅是那些剑士。”展修厉声喝斥,短而浓的眉拧了起来,形成一个倒“八”字:“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无处不在,以最小之力击倒敌人,让敌人再无还手之力,这是兵法之道。记住,你们现在的战场,并非剑技场上,而是杀场!你们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致使成千上万颗人头落地,而不仅仅是你们一身的生死!”
他的话让崔远钟与石铁山悚然动容,他们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剑士,不仅仅是华闲之门下的剑道弟子,更是赵王殿下的属下,是赵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