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钥匙是在宫中,我要进去取资料,必须要得到皇上的批准,我实在办不到,所以才找方兄帮忙。”
方岚笑了笑道:“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方案吗?”
吴主事迟疑一下,又拿出一份防守士兵的名单道:“办法倒是一个,就看方兄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时辰已经渐渐到了夜里亥时一刻,大街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了,一名军官正沿着墙角踉踉跄跄地走着,
一边得意地哼着小曲,看得出他有些喝多了,他就是负责看守锦衣衙门的陈百户,陈百户是负责皇城防卫的旗手卫的一名低级军官,这个月正好轮到他们看守锦衣卫旧衙,白天巡防,夜里回军营报到,今天他是借口父亲生病,特地请了一个假出来喝花酒,又找一个粉头泄了身,这才准备回家,他家是在江宁县筋子巷,父母老婆孩子都有,一大家子人就靠他的一点点微薄的军饷度日,偏偏他又好那一口,使得家里生活十分贫困,但他却顾不了这么多,只图自己风流快活。
走进一条小巷,他到家了,刚一敲门,门忽然开了,他老婆一把将他拉进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陈百户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你几个朋友说的,他们已经等了你半天了。”
“朋友?”陈百户推开老婆,快步走进屋里,只见屋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后面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陈百户酒意一下子醒了,他张口结舌问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站起身笑道:“我姓方,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第二天晚上,一队巡逻士兵走过皇城内的白虎街,他们盔甲鲜明,腰挂旗手卫号牌,和一般的皇城内巡防士兵并没有什么区别,走到锦衣卫门口时,为首之人警惕地向两边张望一下,见没有人,他一摆手,士兵们闪身窜进了锦衣卫大门。
锦衣卫文书库旁的小屋里,陈百户还和平常一样,与十名今晚值勤的士兵偷偷喝酒吃肉,锦衣卫早已经是空衙了,众人也没把这种执勤放在心上,一年多来,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他们守了半个月,人早已经疲了,还不如趁夜里的时间吃肉喝酒要紧。
今晚,陈百户搞来了一大壶好酒,还有几只卤鸡和一堆碎肉,大家吃喝得兴高采烈,可过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不胜酒力倒下了,紧接着其他人陆陆续续翻倒。
陈百户见所有人都倒了,他立刻跑出屋子,来到一间空屋前低低喊了一声,屋子里出来了十几名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士兵,他们动作非常迅速,和醉倒的士兵交换了腰牌,又将他们抬进一间空屋里锁了起来,这时,为首的方岚一伸手道:“钥匙!”
陈百户立刻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上前开了文书库大门,大门吱吱嘎嘎地推开了一条缝,陈百户紧张地说道:“可是里面内室的钥匙我没有。”
方岚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笑道:“不需要什么钥匙,锦衣卫我们比你更熟悉。”
他带着两人一闪身进了书库,大门又关上了,其他人则在外面冒充当班士兵巡防,方岚‘嚓!’地一声,点亮了一支火折子,只见一箱箱文档资料黑黝黝地堆积如小山一般,文书库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启用,到处都布满了灰尘,他们没有停留,直接奔向内室,内室被一扇厚厚的铁门锁死,巨大的铁链锁俨如人的手臂一般,方岚和他的手下都是出身锦衣卫,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们也压根不打算从铁门进去,他们的目光投向了房顶,在石壁上离地面约五丈处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那个通风口约一尺见方,人勉强可以爬进去。
三人一齐动手,迅速用木箱子搭起了一道高高的阶梯,他们三人身手敏捷,像猿猴一般爬了上去,探身进去看了看,随即抛下一根长索,将一端系牢了,他们接连着钻进了通风口。
内室和外面一样地堆满了木箱子,但是非常整齐,显然是有规律地置放,这里存放的是甲级文档,都是极为机密的各种文件,代表着锦衣卫成立十几年来的最高成果。
“寻找洪武二十五年四月的甲级文档。”方岚低低命令一声,三人便分头去寻找,虽然堆了八百多个木箱,但都是按日期一一摆放的,片刻时间,一名手下便低声喊道:“我找到了。”
方岚和其他二人一齐奔过来,只见十几只堆得高高的木箱上依次贴着洪武二十五年一月、二月,一直到十二月,他们要找的四月木箱就在中间,而且只有一个,他们动手将木箱都搬了下来,把四月的木箱放在地上,方岚用匕首撬开了箱子,三个人一下子都愣住了,里面只有两个档案袋,最上面一个写着:‘礼部尚书王迪受贿详细记录。’
方岚把它放到一边,又取出了第二个档案袋,这一个厚实得多,足有三四斤重,方岚掸去上面的灰尘,只见封面上写着:‘曹国公李景隆之详细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