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也不愿意扯破脸,只得说一句:“几位劳苦功高,只是到时候分银子的时候不要忘记了我们这帮兄弟!”
虎翼军虽然是骄兵悍将,可毕竟是在登封县的地面上,白云航对虎翼军的供应办得极好,虎翼军官兵能天天吃肉,因此也不愿意得罪了白云航,毕竟一得罪白云航,这供给就要出问题了。
这房内紫冰兰对白云航赞道:“还是夫君有眼光,首先把魔教的圣库给拿下来了!瞧,这么多银两银票啊!”
白云航点起火烛,一张一张详细点了过去,心里越发舒畅,他说道:“没想到魔教这般会搜刮!还好多亏了连公子提醒,否则这银库让虎翼军抢去,咱们就亏大了!”
这库中倒有七八万两银子,步经远等人虽然自己吞没了一部分,但大部分还是归入了圣库,各色财物总计八万两上下的样子。
紫冰兰看着这满地的金银,猛得叫道:“这些财物,咱们夫妻先分一半!”
旁边李玉霜淡淡地说道:“还是由夫君做主了!”
白云航笑道:“一半就一半!咱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就传出了消息,登封县攻破魔教圣库,缴获金银合计四万两之巨,几家赶紧分赃。
首先是虎翼军分去了三千两银子,接着白县令重奖有功的公人捕快,赏银发了八千两之多,还上交给苏会办和开封府四千两,剩下二万五千两中拿出一万五千两发还给受骗教众。
按白县令的说法是:“步经远等人整天大吃大喝包养情妇购买宅地,已经把大部金银用之一空……”
每张檀香神符,教众扔进去是三十五两,现在只能拿回来三两,但白县令好歹算是有良心的县令了,若是其他地方遇到这种事情那是分文不退,若是遇到太过可怜的受骗教众,白县令还会叫茅禹田多退几两。
有些人大哭起来:“这是俺娘给我的老婆本啊……这是俺媳妇省下来的!”
这时候雨小将军的虎翼军见到有这么多精壮,也不由心动了,雨小将军亲自做活广告:“各位兄弟!想要升官发财,还是来当兵吧!本人雨辰,永昌元年从军,到现在不过九个年头,已经是大顺朝的从四品威武将军了!”
虎翼军在开拔之前又招募了好几百个夫子,可是拿到银子最多的还是品花会,他们统共拿到了一万两银子,当然白县令是意思也很明白:“你们给我闭嘴!这圣库里到底有多少金银你们根本不知道就行了!”
可是品花会光副会主就有七个,七十二个长老,数百名创始会员,这一万两银子怎么花?大家只能开会解决,当即有人提出到杏花村包上一夜,大嫖大赌同时开大会,结果六个副会主同意,一个副会主心情不好举手反对,这事情只能放下来。
接下去品花会可热闹了,一帮人聚在一块开了两天的全体大会,大家各有各的意见,谁也不能说服谁,结果茅禹田只能请示白县令,白县令却是笑了笑:“咱有办法!你让他们再开两天会,到时候就看咱的能耐!”
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关键是那四万两银子已经入袋为安。
要知道白县令这边四万两银子,原本按白云航的想法是人人有份,结果众女都很痛快:“既然凑了个整数,那自己先留着吧!关键还得把眼前这个局面给应付过去!”
倒是孙雨仪踩着轻碎的脚步闹着:“大哥哥!姐姐们不要,我要,我要压岁钱!至少要给五百文钱!”
这个铁李通恐怕就要来了,恐怕就要在官面上打笔仗,关键还是看谁的关系多,谁的银子足够,只要有银子,说不准银钱一使,铁李通会变成泥李通。
白县令拿到这四万两银子底气也足了,那边紫冰兰也传来了消息,徐氏一族请来的高手是丐帮中人的人物,听说还有两个九袋长老。
至于他们在登封县的目的,按紫冰兰打探到的消息,还是要拆白县令的台。
一听说是丐帮的人物,白云航也有了底:“不就是一帮讨饭的家伙吗?还分什么净衣派、污衣两派!”
他当即贴了告示出去:“登封本属大县,今有丐帮污衣净衣两派争斗不休,本县为加强管理及县境风雅着想,决定只许净衣一派在县内执行……”
这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白县令也不相早早就与丐帮交上手,只是登封县的丐帮弟子已经闹起了分裂,虽然没正式动起手来,可是净衣一派的弟子老是说:“县令大人说了,你们污衣一派不干净,不许在登封县开买卖!”
而污衣一派的弟子也不服气:“你们算什么东西啊!登封县的老爷赶人我们调头就走,你们净衣派就想要赶我们走了!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咱偏要在登封县做买卖!”
最后还是由几位八袋、九袋的长老出面才把局面给稳定下来,只是净衣、污衣两派的弟子一见面总是怒目而视,白县令心中得意,决心继续使坏。
连天雪也在一旁指点:“他们污衣、净衣两派已经争斗了几百年,你只要加把火就成了!”
至于怎么样加把火!紫冰兰和连天雪难得联手一起,决心把丐帮的底细给打探清楚,这一日她们对白云航说道:“打探清楚了,那几个长老都住在城北徐邮家,你最好看清楚他们的容貌!”
白县令点点头道:“这最好不过了!不然吃了大亏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当即换了便服,又藏好护身的兵器,就随着二女后面往城北去了。
徐邮家对面有个面铺,连天雪率先走了进去说道:“老板!两碗阳春面!”
白县令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眼睛却往对面徐家悄悄瞄了一眼,连天雪提醒道:“那个往外走的胖子就是他们的六袋长老!”
白云航看清这六袋长老的相貌,却是小吃一惊。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打狗棒
这六袋长老头戴瓜皮帽,身穿蓝色绸衣,为人富态,手指上还戴了个金戒指,只是衣服有些不干净,看起来倒象是乡下的暴发户,白云航压低声音道:“没想到净衣派的长老这么奢华!”
丐帮有净衣、污衣两派,据说这净衣派虽然并非是真正乞丐,投入丐帮只是为了行侠仗义,平时只穿件打着补丁的丐服,而污衣派则是真正以乞讨为业,双方争执不休,甚至出现几次大火并。
紫冰兰轻声说道:“这长老是污衣派的!”
白云航大奇,压低声音问道:“既然是污衣派,怎么穿得这么豪华,还有,他的口供在哪?”
连天雪见四周无人,便顺口答道:“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小看了要饭的,有的人一个月就能赚来二三百两银子,象汝宁府有个无赖汉,家无片瓦,干脆装成废人到处要饭,结果一年功夫下来家里已经起了三间大宅子!”
白云航连连吐吐舌头道:“这钱也来提太快了吧!咱这个县令也未必有他们来钱快!”
连天雪说道:“自己要饭确实是赚得来钱的,可是要赚大钱就不用亲自上阵!”
白县令知道有这种人物:“是不是养个几十个要饭的弟子?咱听说过这种人物,坐在家里就可以分银子吧!他们手下自有一批打手,听说那些小孩子若是要不到足够的银子,都得挨这些老头子的痛打!”
连天雪点点头道:“没错!这些分舵主都是靠这来吃饭的,象这个何长老,自己已经买了六百亩田地,在外面养了两个女人,净衣和污衣两派最大的争执就在于此!”
紫冰兰插嘴说道:“从古到今,丐帮虽然换了无数任帮主,虽然污衣这一派在人数占了优势,可是净衣派在台上始终是占了优势!”
“为什么叫净衣和污衣两派?”连天雪详细地说明这两派的来历:“净衣派的弟子,说起来也很简单,凡是丐帮帮主、长老甚至是分舵主的子女后代,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学武学文家中可以请来高手指点,而且自小就有一批跟班,有这么一个根基,他们继承上代的基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江湖上有些颇有钱财的世家弟子,觉得丐帮这碗饭大有油水,干脆散尽家财加入丐帮,也是列入了净衣一派!有这么多高的----,他们在丐帮中的权势也是蒸蒸日上了!”
“至于污衣,这些人都是穷困得只能以要饭为生,在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不象净衣派那边万事如意,又有祖上的荫泽,因此就叫污衣派!”
白云航已经明白了:“说白了,也就是世家子弟和布衣子弟的区别啊!”
就如同世俗一样,这平民子弟不但在人情达练上更胜世家子弟一筹,在才华也未必输给了世家大族的弟子,人数更是世家子弟的无数倍,可在丐帮高层净衣派却是占了绝对优势。
在江七时代,净衣派就是三个长老,污衣派才只有一个长老,因此洪七也曾想搞平衡,扶植个污衣派的帮主,哪料想竟引发了净衣派的全面反抗。这种情况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污衣派虽然屡次抗争,但是现在净衣派反而是越来越占优势,按连天雪的说法:“净衣派的弟子,只要有个好父亲,资质也不要太差,十年就可以干到七袋长老,污衣派的弟子,三十年也干不到个五袋长老!”
朝中有人好作官,帮中无人莫讨饭,后来有左翼历史学家研究污衣派数百年的斗争历史,得出这样的结论:“广大的下层劳动人民,受了丐帮上层腐朽分子的百般压迫,展开数百年激烈的斗争,这是中国古代史人民干斗争最光彩的一页,虽然屡受挫折,但是下层劳动人民越挫越勇,给了忠于封建政权和迷信思想的上层分子以沉重打击,推动了历史的进步!”
但无论是再怎么激烈的斗争,都无法改变净衣派占绝对优势的历史,顶多是某个时代净衣派和污衣派的长老比例原本是四比一,经过斗争之后在短时间变为三比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位左翼历史学家说得好:“丐帮下层劳动人民的斗争,为什么会最终失败?这是因为没有先进思想的指导,导致斗争策略的失误,而反革命份子的力量又较革命力量强得多,而且污衣派个别领导人在取得一定胜利后迅速腐化堕落……”
而连天雪说得就更彻底了:“凭污衣派这些人怎么能成事啊!有个成就就花天酒地,说起来享受来!污衣派这些长老,一有了钱不是花天酒地就是为子女着想,他们想的只是从净衣派手里多为自己争取些利益!”
“净衣、污衣皆是一路货色!”白云航在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道:“可是污衣派若是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会不会率领污衣派压倒净衣派!”
连天雪一挥手道:“绝无这种可能!”
“这个弟子越是杰出,地位升得越高,那么他转入净衣派的时间也越早!他还得为自己的弟子着想!”
污衣派的长老混得越是得意,与净衣派也是越发接近,甚至有些人直接加入净衣派,即使自己不加入净衣派,自己的儿子、孙子也是会加入这净衣派的,正如无数农民起义一般,大多数斗争以失败告终,而少数成功战例则转入了自己的对立面,作了帝王将相。
“即便是污衣派偶尔占了些上风,也只不过为净衣派的未来增添了声威,平民子弟与世家子弟相比,永远是逊色三分!”
紫冰兰也说道:“说起来,虽然说这些污衣派的长老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可是他们压榨最底层的乞丐也最狠,他们混迹群丐之中的时候对乞丐的底细一清二楚,什么事情都骗不了他们,因此他们要把乞丐压得只剩下一张破饼,而且他们一向穷惯了,一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往往不是放心发展,而是找机会置办家产,花天酒地!”
“可是净衣派就不同了,他们毕竟是世家出身,对于乞丐的底细心里没有数,而且往往还留几分薄面以免污衣派发生激烈反弹!”
“瞧,那就是净衣派的长老!”紫冰兰指点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乞丐说道:“这可是净衣派的八袋长老!”
这乞丐的衣服不但已经打满了补丁,甚至还洗得发白,但是衣服却仍是很干净,连天雪说道:“这八袋长老可来钱了!他就是坐着不动,一年也能收个一万两的孝敬。何况这位林长老是出名的会活动!可是他宁愿穿上这么一件丐服,瞧,还有这口袋!”
林长老背上确实背了八个麻袋,而前面污衣派的长老就不同,他嫌背着麻袋太土气,因此在绸衣里作了八个可以拉出来的小口袋,花了不少银子,也赢得污衣派内一片赞誉之声,按他们的说法:“咱们可一定要在衣着上压过净衣派一筹!”
白云航细加观察之后,发现确实无误,这帮中长老虽有例外,污衣派的长老多半是衣着光鲜,飞黄腾达之后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净衣派虽然也有衣着奢华之辈,但大多数长老还是会在豪华衣物外面再套上一件旧外套。白云航摇头道:“这样能成大事?这不与太祖入燕京一个德行了!”
正说到激动的时候,只见有人大笑起来,接着徐家里已经喧哗一片,不多时开始那何长老飞一般带着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弟子喜气冲冲发跑了出来,那几个弟子一边跑一边恭喜道:“恭喜师傅!不要恭喜帮主了!本帮百万弟子从今往后都服从帮主的指挥!”
何长老手里不知抱了什么宝贝,脸上仿佛是收了几万两的租子一般,他大笑起来:“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想不到啊,要饭也能要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接着一大帮长老弟子轰地一声奔了出来,污衣净衣皆有,九袋八袋七袋六袋也应有尽有,全是一帮酒囊饭袋,就听到一个净衣派的长老大声叫道:“何天竹,你反了……还不把打狗棒拿回来!”
那何长老哈哈大笑不止,他得意洋洋举了手中的物事,大声叫道:“本帮圣物打狗棒就在咱的手上,你还不跪下!本帮圣谕,持打狗棒者既为帮主,我何某人今天就是丐帮的第二十七任帮主,快给我跪下!不然本帮主就把你们全数开革了!”
白云航一眼看去,只见何长老手中拿着一枝碧玉杖,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打狗棒,据说这玩意儿是丐帮的圣物,即使是帮主亲临也服从手持打狗棒之人的命令,白云航在心里合计着自己要不要出手。
这些长老都给气疯了,有个九袋长老大叫道:“何天竹,你好大的胆子!咱们帮主刚刚辞职,又没定下下一任的帮主,我们净衣、污衣两派虽然有些矛盾,但接下去就要推举个大家一致称赞的帮主出来,没想到你竟犯了失心疯,将本帮圣物给偷去了!”
何长老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忠义丐帮传承这么多年,这打狗棒从第一代祖师爷手上就已经传下来了,正是千年不变的丐帮圣物,这打狗棒又有祖师爷创的打狗棒法,咱得到这打狗棒就说明是祖师爷的心意,咱就是丐帮帮主,再学上一路打狗棒法!哼哼,老子也是帮主了!”
那些弟子也亮了兵器,大声叫道:“哼哼,咱们师傅拿了打狗棒,就是本帮的帮主,你们快点投诚过来!我们师傅不会亏待你们,投诚过来,五袋长老升作六袋长老,六袋长老升七袋长老,八袋长老升九袋长老,九袋长老升传功长老,传功长老升任副帮主……若是不听咱们师傅的使唤,一律降一级使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也指望师傅作了帮主能叫自己这些记名弟子鸡犬升天,只是这些长老根本不服何长老:“狗屁!不就是个六袋长老,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净衣、污衣这一番来登封县,一方面是应徐族长之请来做一桩大买卖,另一方面就请大家公平推举位让全帮心服口服的帮主,让他带领咱们丐帮蒸蒸日上!”
何长老也骂开了:“选帮主?全帮心服口服的帮主!笑话!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选帮主,关键就是看谁有银子!谁的关系多,谁的铁票更多!”
他干脆把话挑明了:“你们不支持我,不就是因为咱何某人银子不够吗?咱们丐帮帮主可是天下间第一等肥缺,一年经手的财物不下十六七万两,即使不在其中上下其手,一年也能捞个一两万!”
几个准备参选帮主的净衣派长老气昨跳脚:“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证据!这证据在哪里!”
何长老也很干脆:“咱现在手里银钱不足,可是到了任上,绝不象云老帮主那样光想自己捞钱,不为大伙儿谋福利!我在这儿给大家亮个底牌,头两年我一文钱都不要,反而往里砸银子!”
云老帮主是个实在人,他一上任就准备给自己捞一大笔,结果有亲信劝道:“帮主!我看您是先打好根基,不要急着捞钱!头一年来个分文不取,赚个名声,第二年来个细水长流,到了第三年,已经您老人家说了算,要刮多少有多少!”
结果云老帮主怒道:“咱为这个帮主的位置投了多少进去啊!等三年?老子能等得了这么久吗?不行,第一次就要刮个干净!”
不但是雁过拔毛,还要各地分舵上交在量银钱,结果把各地的分舵主给得罪惨了,云老帮主才干了一年就已经旧伤复发不幸辞世了,至于真正的原因,各位长老心里都有数。
正文 第一百章 拳头与智慧
云老帮主辞世的时候,已经定好继任帮主的人选—自己的大儿子。但是丐帮各位长老对此根本不承认,要知道选一次帮主可是大有花头的。
这时候旁边冒出一个人来,却是一个七袋长老,平时在帮中很不得意,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就站在何长老这边来了,他大声叫道:“大伙儿讲讲良心,让何长老干上一任帮主难道不好吗?现在打狗棒就在他手里,再说了,何帮主又不会亏待了大伙儿!”
“放屁!丐帮帮主之位,有德者居之,何天竹不过一个六袋长老,如何能服众?如何能统率咱丐帮百万弟子?”
何长老对此是早有准备,他冷笑一声,这街上又来了十几个伏兵,他冷笑道:“这个帮主的位置,咱是想了好多年了!咱对得住咱们丐帮,从来不让帮里吃过半点亏!再说了,周平冲,凭什么不让我做帮主!咱们都是污衣派的,你也得讲讲良心啊!”
那周平冲虽是污衣派的长老,但是他根本不给何长老面子:“哼!我不是说过了,咱们丐帮帮主这个位置有德者居之,你何天竹不配!”
何长老怒道:“呸!什么有德者居之,说白了就是比银子多,比谁的关系铁!何天竹,你就不用糊弄人了!大伙心里有数,就上一任帮主选举,咱何某人诚然是拿到顺风钱庄里的四百两银票,难道大伙没收到吗?我知道你周平冲那时候已经是九袋长老了,手里又有十几张铁票,所以拿了云老帮主的三千两银子!若不是你们临阵倒戈,海长老怎么会落选了!那一次选举中,有五张废票,其中三张写的四百两,一张写的顺风钱庄,剩下一张写的则是‘陈圆圆’!”
何长老说到这里显得得意洋洋了:“这一次我当上了帮主,每位长老都跟着我发达吧!除了一律升一级之外,每人发一千两的红包,象周长老这等的老资格,我加倍发银子!”
那个七袋长老也在旁边帮腔道:“选帮主不都是为了银子吗?大家干脆就让老何干上一任吧!到时候少不了大伙儿的好处!”
周平冲勃然大怒,这些事情都是他幕后暗箱操作的结果,也算是丐帮几百年来的一个祖规吧,换一任帮主就发一笔小财,可是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万万见不得光的,何长老把这事情捅了出来,等若是给大家一个难看,他怒道:“众位长老!云帮主出任帮主,绝非是以金银贿赂而来,绝对是以他的道德人品感召我等,大家有哪一位收到过云老帮主的银子!”
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摆到太阳底下的,一众长老都面如冰霜,正声道:“何天竹,你胡说八道!咱们云老帮主是什么人啊!本帮历史上最有功绩的几位帮主之一,我们是慧眼识珠,挑出了一个好带头人,在他地领导下本帮事业蒸蒸日上!”
白县令贴着紫冰兰的耳朵说了几句,紫冰兰点点头就转到一边去了,这时候何长老可以算是犯了众怒:“何天竹!你这个六袋长老目无尊长,意图霸占帮主之位,又夺走本帮圣物打狗棒,该当何罪,现在投降还能留你个全尸!”
在丐帮的历史上,帮主这个职位都是终身制,虽然历史上有过几位让于贤能,但帮内的传统是“人一走茶就凉”,历任帮主都盼着能在这个帮主的位置上坐个千秋万载,哪怕是多呆一刻钟都好,对于何长老,大伙儿都觉得他年富力强,在这个帮主任上至少能干个二三十年,就是退下来了说不定还会让与他的几个弟子,因此一致表示反对,再听到他把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捅了出来,大家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何长老也没想到居然犯了众怒,只是他看了看手中的打狗棒,心里就有数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帮家伙!老子手里有打狗棒,本帮的圣物,就是帮主亲临都得服从我这根打狗棒,你们还不跪下!”
说着何长老拿起了打狗棒,得意洋洋地舞了几下,他是污衣派出身,从小在苦海里泡大,正所谓穷文富武,也没学过什么武功,能混上这个六袋长老纯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只是升到六袋之后,野心也就大了,只是他才舞了两下,只听一声冷哼,已经有人攻了过来。
来的是净衣派的一位八袋长老,武功原本就是极高,正值年富力强之际,飞鹰剑法洒出无数剑花,顿时耀眼好看,何长老带来的这二十多人倒有几个武功好手,这时候也赶紧出手截击。
只是这位长老的武功着实太高,剑雨绵绵不绝,攻势如潮间已经逼近了何长老,何长老见势不妙,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打狗棒就打了过去,这人的身形不由为之一滞,接着何长老手下的几位好手立即围了上来,倒把这人给逼了出去。
可是何长老有脸色可难看得要命,他看着手上已经断成两截的打狗棒,眼中无神,许久才叫道:“净衣派马空楚把打狗棒截成两半了!净衣派马空楚把打狗棒成两半了!马空楚,你还不自刎以谢本帮的各位祖师爷!”
马空楚却是冷笑一声道:“我自刎个屁啊!”
他把剑收了回去,在那儿一站倒是有几分潇洒从容的风度,脸上更是带着几分笑意:“要自刎,也是你何天竹要自刎!”
可这边有不少长老已经慌了神:“打狗棒!打狗棒怎么断成两截了!不好!莫不成这是个假货?”
何长老也是惊慌失措以极,他大声说道:“这打狗棒是本帮的圣物,哪怕是帮主亲临都得服从持棒人的号令啊……这是从本帮创帮之时就传下来的圣物!马空楚,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把本帮的圣物折成了两断!”
可是几位八袋、九袋的长老却是毫无慌张之意,马空楚冷笑道:“在江湖上,比的是谁的拳头更硬,谁最能打!这个狗屁打狗棒断了就断了吧!”
周平冲向前一步说道:“罢了!何天竹,就让你死也死个明白!这哪是什么打狗棒啊,不就是我们随手削的一根竹棒吗!”
何长老脸色在那瞬间为之数变,他连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分明是打狗棒啊!我已经看这打狗棒二十年了!”
马空楚冷笑一声:“对你说句实话!在江湖上看的是谁的拳头最硬,谁最会打拼!有这资本,莫说是本帮帮主,就是武林盟主都能坐了!没错,这是打狗棒,不过也是一根竹棒,在江湖上怎么能凭借根竹棒就想扬名立万?”
何长老眼神充满了绝望,这打狗棒原本他寄以厚望的圣物,哪料想马空楚毫不顾忌的削成了两段,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马空楚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说道:“便是如此!为什么打狗棒一出,各大门派都要退让三步,关键是这打狗棒代表着本帮百万帮众,可是现在拿在你手里……哼哼!就是一根寻寻常常的竹棒!”
白云航在侠义小说中听说过与这打狗棒相近的掌门令符、圣火令之类的玩意儿,按书里的说法,只要把这等令牌拿将出来就能号令群雄,今日看起来,关键还是靠谁的拳头更硬。
这时候何长老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这不是打狗棒,这肯定不是打狗棒!打狗棒是本教圣物,哪怕是一代名剑也毫发无损!”
“本帮开创的时候,确实有打狗棒之物,只是那是因为本帮那时候还是个小帮派,买不起钢刀铁剑,只能拿些竹制兵器,后来祖师爷发迹了,就把这打狗棒传下来了!”
“只是传到第三代帮主的时候,人家拿钢剑一剑就把打狗棒削成了两段,以后和你一样打着这打狗棒主意的人不在少数,总以为拿着打狗棒就能号令本帮百万弟子……哼哼!这打狗棒的威风从来是对外,而不是对内的!在外面他代表着本帮百万弟子,对内就只代表着你一个人手头所有的实力!”
白县令觉得这话不错,这打狗棒就如他的官印一样,只有对外的效力而无对同级与上级的效力,关键还是看谁的手段通天。
那边马空楚又说道:“想抢打狗棒的家伙,都叫一剑削断了打狗棒然后杀了!告诉你吧,这根打狗棒就是二十三年前,我老爹亲自砍了竹子削好的!”
说着,马空楚大笑道:“什么令牌,都不如自己手上的本钱重要!何天竹,你就这么一点本钱还想出来丢人现眼,做梦吧!”
说罢,马空楚随手扔出一个东西:“打狗棒!什么玩意儿,咱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令牌被马空楚扔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就是前明的锦衣卫指挥使令牌!当年就是十万两银子也买不来这么一块令牌啊!真正的威风八面啊!”
“想睡哪家的媳妇闺女,哪家的媳妇闺女就哭着跪在你的面前,要哪家大商人破产,哪家大商户就活不到明日!就是布政使、知府这等高官,见了这面令牌也得哆哆嗦嗦!可是现如今这令牌又值个屁啊!”
白云航看了这令牌一眼,黑呼呼一块的铁牌砸在地上毫无威风可言,它当年所代表的是背后的权势,当背后的权势消失无踪地时候,它也就是寻寻常常的一块铁牌而已。
这时候何长老可是绝望了,一众长老看着他就象看着死人一般,马空楚大笑道:“何天竹!给你一个痛快,你自己了断吧!”
哈蟆这时候白县令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狗屁!什么在江湖上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全是狗屁!”
马空楚见冒出了个不知来历的家伙,也不愿多惹麻烦,大声问道:“哪里来的小子!忠义丐帮在此清理门户,你不要多管闲事!”
白县令冷哼一声:“天下人走天下路,咱如何就来不得?”
马空楚见白云航的武功未必有多高明,只是他身边的公子哥虽然俊俏得很,但武功似乎极高,实在不愿惹麻烦,他见用江湖规矩吓不住这白云航,改口说道:“这位兄台!本人是汝宁府的捕快,在此查办一桩案件,请行个方便!”
污衣派奋斗的目标是成为净衣派的一员,净衣派奋斗的目标是有个一官半职,这位马空楚的捕快身份倒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只是白县令软硬不吃,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凭拳头能打出一个天下来?那是只凭蛮力的武夫才干的事情!告诉你们,在江湖打拼,关键还是靠着脑子!谁有智慧,谁就胜人一筹!”
他重新坐了下去,淡淡地说道:“这位何长老就是只凭蛮勇想干出一番事业,可是倒好!什么事情事先没考虑周全就仓促行事了,如果何长老事前备好几只强弩硬弓对着你们,你们敢不选他做帮主!可是他把心思全放在打狗棒身上,光靠蛮勇是成不了大事的!”
马空楚见他隐隐有对自己的指责之意,当即问道:“阁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等下流招数是不会使的!”
那边何长老已经回复了些勇气,他一听这话便骂道:“马空楚,每次和其他帮派交战,你这小子不是第一个准备毒箭、暗器还有石灰粉的吗!”
马空楚冷冷看了一眼何长老,又转头对白云航说道:“阁下到底是什么用意!我可不明白!”
白云航笑道:“用意嘛,很简单!用点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咱家是想……把你们拖住!”
这时候两有人大声叫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是登封县熊捕头,你们快快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