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后不久,来到一处宽敞的院子中。两旁的厢房紧闭,正中的院子外面,站了几个年纪颇大的妇人,她们交头接耳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眼神时不时瞄着门窗,显然是怕屋子里面的人听到,而她们看到王管家来了立马禁了声,安静的立在一旁。
王管家停了下来,告诉他们三人在此等候,自己走上前和门口的一个妇人说了些什么,那妇人很规矩的施了一礼,轻轻推开门进去,不久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看起来身段柔弱,脸庞不说俏丽却很温和,身上所着衣料也比周围的妇人好了许多,似乎在这府上的地位不低,她此刻眉眼间笼着一层忧愁和疲倦,愈发惹人怜爱。
王管家见那姑娘出来,脸色立马柔和起来,客客气气的和那姑娘说:“烟然,里面怎么样了?”
那姑娘先是给王管家行了一礼,听他问话眼圈突然红了起来,掩面说道:“夫人,怕是不大好。现在已经昏的神志不清了,乱说胡话。”
王管家一见这烟然哭了,赶忙安慰她:“你别急,夫人定会没事,你看,我带着大夫来的呢。”
烟然一听,一双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真的?”
“可不是,你自己瞧,都在那候着呢。大夫还带着灵药来的,你就放心吧,快拿帕子擦擦,若是叫别人瞧见多不好。”王管家见那烟然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头狠狠颤了颤。
烟然笑了笑,便赶到年年他们面前,当看到手提药箱的老者和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女子的画面不禁一愣,那老者却很从容的向烟然问了个好。
烟然忙道:“原来是老先生来了,您快来瞧瞧我们夫人吧,昨天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就突然开始迷糊,说是喘不上气儿来,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脖子,非说有人勒着她,也不让人靠近。这会儿刚消停下来,可眼看着,只进气儿不出气儿的样子,忒吓人了。”
管家他们四人被烟然让进屋内,其他人仍旧在廊下等着。
进了屋子,顿时觉得光线有些暗淡,空气中忽然飘过似有似无的香气。屋子里静静的,根本不像住着人,年年轻轻皱了皱眉眉头,总觉得这间屋子给人一种奇奇怪怪,很不舒服的感觉。
烟然轻手轻脚的带着他们向内室走去,来到床边。精美古典的红木大床上,绣着百花的垂曼层层挂着,让人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烟然请老者在床边坐下,自己则伸手进床中摸索了一下,然后将一截女子的手臂从垂曼下的被子中抽出。
女子的衣袖被揭开,露出保养得极好的一截手腕,那老者拿了手绢搭在上面,便开始诊脉。这其中一直没有人说话,都有些紧张的看向老者。半晌后,后者才摇了摇头,示意烟然将夫人的手臂放回被褥中。
烟然和王管家请老者去外室说话,一时间谁也没管年年和珠魅。年年一瞧那样宽敞的大床,扫了扫左右没人,便一撩裙子坐在床边。
“年年!”
“没关系的,反正这位夫人此刻又没醒,这么大的床,我坐一会儿又不会挤到她。”年年吐了吐舌头。“不过姐姐,这位夫人到底生了什么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间房间有些古怪。”
珠魅闻言皱了皱眉头,四下打量后,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也感觉到了,让人很不舒服。
年年想了想,目光望着那层层垂曼,心中一动。她纤手一挑,垂曼被抬起,顺着她莹白如玉的藕臂滑落,年年向里头望了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深深的将她震在原地。
层层叠叠的垂曼后面,正躺着一个妇人。此刻那妇人半张着眼睛,却只能见一片眼白,脖子上有一圈深红色的痕迹,嘴巴微张,隐隐吐着白沫。更加让人惊奇的是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并不像方才诊脉时的手一般修长白皙,那骨骼略微变形,指甲疯长,变得尖锐。她的面部如一团死水,额头隐隐发黑。年年在经过了最开始的惊讶后,眨了眨眼睛,她突然看到隐在那妇人额头上的黑色痕迹动了动,接着一团实质性的黑色雾气从妇人脸上浮现出来,那样子好像从妇人的脸上撕下一层皮,看起来十分恐怖。
黑色的雾气微微蠕动,变成一张人脸的形状,空洞的眼眶盯着年年,没有下巴的嘴动了动,吐出一团黑雾。
年年在那团黑雾快要飞到面前时猛地拉下垂曼,将那雾气隔在里面,然后趴在床边大口喘着气。
珠魅此时也明白了里面的情况,她略微沉默后严肃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东西不应当仅仅叫做怨灵了,那样浓郁的黑色雾气绝非一日凝聚而成,这只怕是个很难对付的恶灵,难怪咱们先前在回廊上见到的那女子说帮他们驱了那么多天鬼都没什么效果。“
”姐姐,方才在回廊上咱们碰见那两人会驱鬼么?他们两人厉害么?“年年试探性的问了问,她方才听芝月提起浮山道观,那玄生便是浮山道观的道士,年年没有系统修习过法术,看不出来一个人修为的高低,便向知道珠魅对他二人的评价。
珠魅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说:”先前见到他们二人时都没有动用仙法,因此我也感觉不出来,不过那个叫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