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人的体贴……才提步往外走去。
正堂已安排妥当。
六扇紫檀屏风后头,摆了一把椅子,是给王珂的。
王珂的面色很平静,她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尚还保持着名门贵女的风范,双手放在膝上。
是又过了一会,四惠领着那卫将军过来了。
她在堂内福了福身,也未唤人什么称呼,恭声一句,“卫将军来了。”
王珂未说话,是六顺开的口,问着卫将军,“晏大将军是因何死的?”
卫将军拱手一礼,才开了口,“雁门关一役,晏将军领一千将士攻打突厥三千将士,却不曾想对方早有埋伏……晏将军,全军覆没。”
那后头的话是说战事惨烈,便连营中将士见之也不忍睹。
如此种种,一一说来,到最后却化为静寂无声。
王珂坐了许久,用尽了全身精神气,只为把他的话听的更仔细些。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着,良久才开了口,问着人,“他的尸首呢……”
卫将军闻声,也垂了头,话有几分哽咽,“在运往汴京的路上。”
万籁俱寂。
王珂合了眼,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她不再说话,只与六顺摇了摇头。六顺知她的意思,便开了口与人说道,“劳烦卫将军走今天这一趟了——”
卫将军道声“无妨”,这话说完他便又拱手一礼,道声“告退。”
他往外走去,却在走了几步的时候想起一桩事,转身问着屏风里的人,“您是王家的六姑娘吗?”
他这话说完,见屋内丫头面色不好,便忙又开了口,“我并未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有一桩东西,想交于她。”
王珂睁开眼,她开了口,却掩不住那话中声音的几许颤抖,“什么?”
卫将军闻言,便取出一个护身符交于四惠,一面是朝着屏风那处开了口,“晏将军临死前,手中紧紧握着这个。我们几个兄弟攥了好久,才攥了开……这个护身符我们营里的兄弟见过好几回。”
“其实这样的吉祥物件,在营中本就不不少,我们出门在外家中也盼一个平安。只是晏将军戴这个,却让我们稀罕了很久……您没见过战场上的晏将军,那是连鬼神都不怕的人,又怎会戴护身符。”
“何况,他还如此宝贝……”
卫将军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有个兄弟便问晏将军,问他这是谁给的,才能让他这么宝贝……他没说话,可我们谁又猜不出来?”
他这话说完,想起近些年,那人在战场上越来越一往无前,也越来越不顾忌生命。
他终归是叹了口气,与人拱了拱手,往外退去。
室内一时无声。
到后头,还是王珂开了口,带着无尽的疲惫朝外说道,“呈进来罢。”
四惠与六顺对了个眼,还是把护身符呈进了里头,轻轻开了口,“六姑娘。”
王珂轻轻嗯了一声。
她看着四惠手中那个护身符,想起盛宁十九年,晏琛离京时,她放下不下,特地去求了这一道护身符——
只是,她原以为,他是怕她落了面子,才没当面拒绝的。
她原以为,他早就丢了的……
可如今,它好端端的在她眼前,却让她心生了几许道不清,也说不明的怯意来。
王珂伸了手,青葱般的手指根悬在半空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