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多年了,回来,也就是看看,看看他们好不好,也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周到的。”
她蹲下来开始点蜡烛、烧黄纸,嘴里还念叨:“买的可是最贵的,烧完两面金,可不是那种几块钱的便宜货!别怨我,一年也只能回来这么一次。”
纸钱烧得很快,祭祀完后,也不用打扫,按老规矩留在这儿就好。
下过几场雨,刮两阵风就散了。
方辞站起来,在墓前站了会儿,回头对方戒北说:“走吧。”
两人沿着山道离开,留下两排清晰的脚印。
回到帝都,方辞和方戒北直接回的住处,大概六七点的时候,樊真给她来了个电话。方辞还没开口,她带着哭音在那边说:“我跟展航彻底掰了,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圈子我也不想混了,真的,没意思。”
都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时候才说没意思啊?
虽然也不喜欢她干这个,方辞理智劝她:“想清楚了?别过两天就后悔。”
“想得很明白了,不后悔,真的。”樊真铁了心说。方辞唏嘘,替她难受,想多宽慰她两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挺温和的,也很好听。方辞愣了两秒,转口骂道:“都有人陪着了,还上我这儿找存在感?”得咧,白担心她了。
“你有没有良心啊?”樊真怒气冲冲的。
方辞说:“我看你好得很,再贱!”
原来,童珂早上又跟展航吵了一架。之前,两人也吵,还经常吵,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她就吵明白了,没有像以前一样无疾而终。
她也想明白了。展航这个人,能是和她吃饭喝酒划拳的人,但不会是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无论他心里是否有她,他终究会不断在伤害她。
不管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样走,太累,永远都是一条死胡同。
离开公司后,她去了鼓楼那边的一条街喝酒。露天的大排档,真不少,周围到处是嘈杂的人声,她听着听着,却感觉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周边这些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像都只是幻影,那么得不真实。
她喝了很多很多,人却反而越喝越清醒了。
路灯下,一张爽朗的面孔难得带上几分忧郁和怅惘。
有人在她身边不请自坐,拿指关节叩桌面。樊真回头,发现是赵熙,看着她笑呢。他应该是刚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还是那身白大褂,看着气质清雅,一看就是个学者,和这乱糟糟的地方不太搭。
“一个人喝闷酒啊?”
樊真是真不想自己这副鬼样子被熟人看到,反射性地抬起一只手挡住了脸:“快别看我了,老赵,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里子都没了,你还要什么面子?”
樊真泄气:“你也知道了?”他一个圈外人都知道了,那她得多丢人啊!恐怕全国人民都知道自己了。
赵熙觉得她杞人忧天,笑道:“跟童珂那种人置气,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那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斗不过他们,我让着他们,我滚蛋行了吧?”
“他们?不止童珂啊?”
“还有你的好哥们儿,展航。”
“可别这么说,早八百年前就掰了。那人,不地道,我跟小北他们都不承认这关系。”
樊真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个人渣,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