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好受。
刘春生心那样宽,尚且被欲加之罪气得连喊“全天下的恶事都是我做的总可以了吧”。王重阳的门人向来得意惯了,从来没尝过千夫所指的滋味,如今为了旁人的些微小事被拿住了道理,连累丘处机武功不能恢复,如何还能忍得?
于是动起手来。
武林人解决事情,总是要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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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常仪顾忌元印反噬,不敢多用内力,只以寻常招式应敌,且打且退,想着稍微替完颜康拖些时间,就可抽身离去。马钰自然也能猜到她的打算,心道若是生擒陈照水,陆常仪必不能再逃,于是与王处一合攻陈照水。
全真剑法陈照水是能对付的,但她正身处嘈杂环境,碍于眼盲不能将场景辨明清楚,便只以避让为先。她身形灵动,在银色剑光中时进时退,均落在剑光最稀疏处,马钰每每觉得下一招就能克敌制胜,但陈照水步伐一变,又不能伤她分毫,机敏地像是不受力的柳絮。
如此缠斗七八十招,朱聪趁着陆常仪内伤发作,不得不喘息之际,退出围攻。他心思缜密,又擅随机应变,已是看出陈照水双目有疾,趁陈照水跃起时候,施展妙手空空之术,拆去她将落脚之处的一块榫头。
木椅扶手受力而散,陈照水脚底一滑,等用玉树琼枝重新踩实地面后,两柄长剑已经一齐点向她身上要穴。她舒展身形,猛地向后下腰避开剑锋,又顺势双手撑地再做一个后翻重新站起,腾跃之时她亦寻了朱聪的破绽,一脚踢上手腕击飞铁扇。
陈照水这一招不可以说不急智,但全金发也已赶来支援,她这一落地就到了墙边,又处对方的包围中,顿时避无可避。
猝不及防之间,陈照水被马钰一掌打在胸口,又挨了全金发一秤杆,纵是仓促中以水佩风裳卸力,也只能撞碎木墙滚落到街道。木墙破损,将绵绵细雨送入屋内,木屑扬起,沾了血又受了雨,变成一种奇异的暗红色。
陆常仪一脚踹倒郭靖,回过头看到如此场景,脸色剧变,一声摧肝裂胆的“珠子”,清冷凌厉的剑光又涨数尺,也不管什么隐患,就地一滚避开铁菱,斜砍出一道绯红剑气。她这回用了十分的内力,剑气极长,锋利远胜世间神兵,全金发躲避不及,双腿自膝而断,当即昏死过去,马钰与王处一离得稍远,又有桌椅遮挡,便只留下露骨伤口。不待众人反攻,陆常仪又将剑刃一转,自下而上直直砍向行动不便的丘处机,谭处端见状连忙抓起丘处机后心一扯,却正中陆常仪心意。剑芒又涨,在谭处端身上砍出一道长口,腹部尤深,透过薄薄血肉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脏器形状,剑光余威非止于此,谭处端下巴与面颊亦割出一道细伤。
陆常仪做完这些,将将从地上站起身,背靠着墙壁夹角,平举长剑横在胸口,戒备对方的发难。她忍耐着在因大量使用内力而加重的元印反噬,细数场中还有战力的人:马钰、王处一、柯镇恶、朱聪、韩宝驹、郭靖,有点多,得先对付用暗器的那个,她这样想着。
王处一连点谭处端的几处大穴,又照看全金发:“陆右使的剑果非凡品。”
陆常仪用余光透过墙上窟窿看了陈照水一眼,见她已经慢慢爬起身,才冷冷道:“这是我的骨,我的脊梁,自然是不同的。”又咽下喉间一口血,勉强压住内伤后,激怒柯镇恶道:“这可惜柯大侠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