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又道:“如果二位肯率先加入,我在相爷面前保你们的前程。”话毕稍缓内力。
花枯发借这一歇之间,立刻大声喝道:“杀了我也不……”前半句还是他想说的,但一股怪异的真气猛然往咽喉一冲,后半句就变成了音调怪异的“愿为将军效力”。他还想再补救几句,但那股阴损内力大盛,让他有口难言。那位书生比他还要糟一些,五脏六腑在内力侵蚀下迅速衰弱,只能猛地呕出一口血。
正在任怨想慢慢将人熬死的时候,陈照水终于丢下蔡追猫。她身形极快,几乎是一眨眼已到了任怨的身后,轻飘飘的一掌按在背心,又改掌为爪往后一扯,硬生生让他松开了花枯发和书生。不待任怨发难,陈照水又是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他身前,将两位饱受折磨的可怜人挡在身后。
任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照水道:“你既要他归顺,又要杀他,莫非你是役鬼的道士?”
任怨又是腼腆一笑:“陈姑娘说话真有趣。”他说话间,门外又缓步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蔡京麾下八大刀王中的女刀王兆兰容和伶仃刀蔡小头。
等花枯发低声告诉她来人的身份,陈照水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问道:“刀王?和锈刀比又如何?”
在以一当四的局面下,她突然提起曾重创战神关七的刘桓衣,蔡小头不由露出吃惊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冷道:“莫非姑娘能与锈刀平手?”
陈照水露出一个有些稚气的笑容来:“桓衣姐才舍不得与我动手呢。”她顿了顿,又道:“你说出这样的话,那看来是远不如她了。”
蔡小头挨了这一句讥讽,脸上浮起了青色,正欲反唇相讥,不料任劳突然开口道:“你是梁公子的师妹!”他听到陈照水对刘桓衣的称呼,终于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情,这才认出她来。
旧年刘桓衣与迷天盟关七酣战,正逢梁初成领着陈照水出门踏青。当日场面闹得极大,非止迷天盟和六分半堂的大半部署都卷入其中,连刑部和诸葛正我也受了牵连。虽刘春生已赶来处理发狂的刘桓衣,梁初成仍担心局面难以调和,于是绑了关七的女儿、六分半堂堂主雷损的养女雷纯用以辖制这两大江湖势力,又扣下刑部老总朱月明的独子朱盐平,比刘桓衣更令人胆寒。
而陈照水呢,那时候年纪还很小,武功也差,只期期艾艾地躲在刘春生身后,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桓衣姐”。可到底世事难测,本最派不上用场的人,反倒令刘桓衣恢复了神智,又引她往岭南走,终令这一场闹剧收了场。
陈照水道:“是又如何?”
任劳冷冷道:“不如何。”
陈照水用衣袖掩了唇,只露出一双毫无光彩的眼,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难得没人要向我寻仇,这可真是今日出门遇到的头一桩好事。”
她话这一出,原本视她为救星的蔡追猫脸色忽的一白,竟像是也被任怨折磨过一般。他像是溺水一般,艰难地喘了两口气,才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师兄弟们。任谁也想不到,凉薄又不择手段的梁初成竟有这样一个师妹。
然而刀光剑影从不等人,蔡小头的伶仃刀裹着风挥出,陈照水迎风跃起,从蔡小头头顶飞掠而过,又一扭身一脚蹬在后心,直扑兆兰容。
兆兰容亦拔刀而起,如同惊风骤雨般与那双泛着柔光的手相撞,发出近乎琵琶拨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