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洲龄头发一绺绺贴住头皮,又哭又闹样子惨不忍睹。她目光阴沉沉的静了片刻,随即喊声又起:“何风晚!我知道你来了!我要你来救我!”
喊声有些破音,能听出一丝鱼死网破的意思。
她拒绝江鹤繁的施救,而他无法再往前,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何风晚作势上前,被卓蓝拉住,斥道:“她疯,你也跟着疯?”
于是她停下。
姜洲龄凄切地哭喊:“说好了你帮我去探元逢的情况嘛!你干嘛要勾引他!”
众人始料不及,纷纷惊掉下巴,下意识转向何风晚。
“那天要不是我生病了,把试镜让给你,你能面上吗?那是我的机会啊!”
“你凭什么每一步都比我顺利!走得比我好!”
“我比你努力多了!凭什么我命这么不好?”姜洲龄喊痛喉咙,咳了几声,躲过江鹤繁伸来的手,“别碰我!滚啊江鹤繁,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继续叫嚷:“何风晚!你不敢下来吗?我要是死了,非找你背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何风晚终于忍不下去,不顾卓蓝阻拦,快步跑上前。她撑着人墙下水,恨不得拿烂泥糊住姜洲龄那张没遮没拦的嘴。
姜洲龄叫骂着,渐渐有了体力不支的迹象。但看到何风晚一点点靠近,她果然静了下来。
水位慢慢覆上双肩,何风晚让江鹤繁扣住她的腰。
“不不,喘不上气……”扣得太紧了,何风晚皱眉,回头让他松些手。
头再转回去,她视线与姜洲龄擦过,触到那双森然的眼睛,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来不及了。
姜洲龄放开拉住枝条的手,全力一搏地张开胳膊,钩住了何风晚的脖子。
遗憾江鹤繁听从何风晚的话,正好把手松开了些。
等到他第一时间反应,下意识去捞,那两人已沉到水下,随扇向何风晚的脸。水流进眼睛里,激起她的刺痛。
她不停踢水,挥动双臂试图破水而出。
好不容易挣扎出了水面,吸进凉爽的空气,她想要尖叫。可惜嘴一张开,那些冰凉的感觉淹没了喉咙,让何风晚几近窒息,头又沉下去。
展开四肢什么也碰不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身体受水中或大或小的漩涡与暗流裹挟,被水推着走。
在自然面前,人就是这样渺小。
何风晚不禁想起热爱登山的哥哥,生前说过的话。
脑中空白,只剩下这一句话。
她的脸冰冷僵硬,手脚有些不听使唤,随后看见斜前方的姜洲龄费力爬上一块巨石。
那块巨石突兀立在水中,离岸很近,等其他人赶到,她就能得救了。
何风晚木然注视着,耳畔突然响起姜洲龄声震云天的那句“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全世界的苦都让你一个人受了,所以我栽过的跟头,吃过的难处就不值一提,凭什么。
扪心自问,你真的一直走背运吗?这些年你发展比我好,势头比我火,你都不记得了。那些往事梗在你心里迈不过去,非盼着我有个好歹,你才开心,凭什么。
何风晚胸口堵着一股气,立即调整身体平衡。
像是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她奋力划水,游向那块石头。
姜洲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