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收拾,这些事情无需赵文煊亲自插手,他便籍此空档,先处理皇后庆国公之事。
现在八珍馆将要整理妥当,他们便该立即返回了。
当然,即便再十万火急,也不差诛杀章今筹的这刹那时间,徐非知道自己瞒不过主子,话罢后,便直接请罪,他恳切道:“属下有罪,还往殿下三思,莫要为此猪狗不如之辈,玷污了殿下一世英名。”
西山上官宦之家密集,他们身处大路上,不时还有车马急急往行宫奔去,虽然这些人不敢停下观看,但赵文煊若此时亲手杀了章今筹,绝对掩不住。
章淑妃死因,是宫闱秘辛,绝不能示之于众,这么一来,即便赵文煊他日登基,一个亲戮外祖的帽子就摘不下了。
要报仇,要章今筹死,其实又很多更好的法子。
赵文煊不是不懂,只是他乍闻真相,欲手刃主谋之心压过一切,名声之类便暂按下不提。
徐非话罢,赵文煊的动作顿了顿,后面数十名黑衣护卫已齐齐跪地,声音整齐划一,“请殿下三思。”
赵文煊缓缓阖目,现场气氛短暂凝滞。就在这个当口,附近却突兀响起“咻咻”箭鸣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惊慌失措地高呼:“走水了,走水了!有火箭!”
他倏地睁眼,剑眉微微蹙起,徐非忙趁机道:“殿下,这恐怕是越王安排的,不知八珍馆那边如何?娘娘可有受惊吓?”
赵文煊冷冷瞥一眼章今筹,回身一翻上马,一提缰绳,往八珍馆而去。
徐非等人大喜,立即跟上。
“徐非,你命暗卫跟上去,随时掌握庆国公等人行踪。”
赵文煊听取了谏言,没有当场格杀章今筹,这仅是暂时性的,他可没打算放过对方,这西山乃至京城很快会混乱起来,他冷冷吩咐道:“若章今筹遇险,不必救援。”
徐非等人的忠心他知道,最初憋着的那口气窒了窒后,理智重新驾驭情感,如今诸般事情迫在眉睫,处置章今筹只能先放一放。
秦王一行掉转马头离去,章今筹脚下方停了下来,他年纪大了,这般急奔百八十步,气喘吁吁。
他蹙眉沉思,章正宏虽气愤不理解,但见父亲此刻这副狼狈模样,还是沉着脸上前搀扶住他。
“祖父,我们如何是好?”
章兆钦撞撞跌跌赶上前,东宫倾覆就在眼前,秦王是死仇,越王更是宿敌,偌大的庆国公府,竟前无去路,他神色惊惶。
“早知近日,又何必当初,种什么因,便该得什么果。”章正宏硬邦邦抛下一句。
章今筹老脸又黑了几分,瞥一眼儿子,没有说话,沉吟良久,方道:“我们先回京城。”
这西山很快便乱起来了,庆国公府瞩目多年,如今没有倚仗,正是个显眼靶子,他还没想到解决方法,不过先离开却是必须的。
几人折返,往大门前的车马行去,方才一番变故,驾车的家人躲起来了,章兆钦吆喝几声,才战战兢兢出来。
章家祖孙三人正要上车,打算先回京城,不过很可惜,他们最终没能成行。
又一阵马蹄声响,纷乱而繁杂,从另一条路传来。
火箭攻势,确实是越王早已安排下来的,主要目的是掩护他离开西山,当然,若能借机攻下八珍馆,那就更好了。
后者当然是不可能,八珍馆守卫森严,围攻一行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