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这个极有可能会高中的子孙,贺家人怎么可能不重视。
因而哪怕这两天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但一大早,贺家仍将门庭打扫得干干净净,贺家众人从老夫人到小孩子全都换上了新衣,就连打赏的铜钱都准备好了,只等报喜的人上门。
但贺家人左顾右盼,从早上等到午时仍不见捷报上门,受了伤,腿脚不是很利索的贺青云靠在躺椅上,目光幽沉,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消失了。
最后连贺老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看了贺夫人一眼。
贺夫人会意,放下手边的茶盏,招来旁边孙妈妈,暗中吩咐她派个机灵的小厮出去瞅瞅。
孙妈妈颔首,刚起身,忽然听闻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坐在屋子里等候消息的贺家人皆是一喜,兴奋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刚下台阶,便瞧见贺青云的小厮符其回来了。
贺老夫人最为急切,高兴地问道:“可是报喜的人来了?快,请他们进来坐坐,上好茶。”
欢喜溢于言表,符其见了,脚下一个趔趄,嘴里发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老夫人,他们……他们是去隔壁黄家报信的,人已经……已经走了。”
黄家也是官宦人家,正巧也有一个子弟参加今年的会试。不过黄家那位学子年纪比较大了,才学也算不得很出众。便是中了,料想名次也不会太靠前。报喜的人去了黄家,然后却略过了贺家,这意味着什么,贺家人不是傻子,再明白不过。
贺老夫人当即变脸,干枯的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会不会是弄错了?”
贺夫人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到底要比贺老夫人沉得住气一些,低声道:“是与不是,派个腿脚快的小厮去榜下看看便知道了。”
会试这等大事,官府除了会安排人挨家挨户通知报喜外,还会在正阳街上张贴告示,以供外地的学子和好奇的百姓查看。
这倒是,就算报喜的人还没来得及到他们家,但榜上不会写漏,早看到也能让人放心。贺老夫人抚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催促道:“既如此,快快派人去。”
都这时候了,还不到黄河不死心,沉不住气的三夫人撇了撇嘴,刻薄的嘴角不屑地翘起,形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贺青云一抬头便瞧见了,他抿紧唇,忽地出声道:“不用派别人,我自己去。”
“不行,你腿脚不便,大夫说要好好休息。”贺夫人拧着眉反对。
贺老夫人也担心万一真的落榜了,大孙子会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头一回没拆贺夫人的台,附和道:“是啊,你腿脚不方便,派个下人去看看就行了。”
贺青云明白她们的担心,只是……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神情肃穆地说:“祖母、母亲,你们不必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
听到这话,贺夫人心里更不安了。只是看着儿子倔强的侧脸,她叹了口气,吩咐孙妈妈备车:“你执意要去,便让娘陪你去吧。”
“娘,”贺青云诧异地望着她。
贺夫人走过去,像他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贺青云心头一酸,微微垂首,掩饰住眼底的酸意。都这时候了,报喜的人又过门不入,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高中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不肯死心罢了。
家里人对他寄予厚望,他却让他们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