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交也是利用多于情谊。
王学斌这人她就摸不准了。
要说此人不好渔色,他有三个夫人,一个英气,一个纯善,一个妩媚,各个姿色不俗。
要说好渔色,她纪嫣然自认姿色冠绝天下,却从未在王学斌眼里看见过一丝丝的热切之意。
此人允文允武,儒雅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着无与伦比的霸道,这样的魅力令她心折不已,要不是她还有几分自矜,恐怕都要送上门去了。
心里想着,一对秋波暗暗扫了王学斌一眼,看着他沉凝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又起波澜。
她淡淡的呵出一口气,压下心潮,站起身来,看着诸位,扬声说道:
“在下越纪氏,添为此次论政大会书记,此次论政大会以‘治政’为题,诸位均可畅所欲言,在下会将各位言辞编著成简,传于天下!”
说着,她举起一卷竹简,示意一番,让出前台,说道:
“请诸先生上台宣讲,在下聆听高论!”
说完又是一礼,转身走到王学斌身旁的案几落座,手持毛笔,一副凝神恭候的样子。
这时,台上空了,大家也安静了,厅堂里一片面面相觑。
终于,一位士子大胆站起身来,走上前台,向诸位一礼,大声说道:
“在下儒家西河学派梁子正,此次论政大会在这西河行馆举行,在下添为半个客主,因此斗胆上台,先行抛砖引玉,诸位!请了!”
一位身穿青衿的年轻士子向台下众人礼了一礼。
纪嫣然见此起身宣道:
“请儒家西河学派梁子正宣讲!”
众人神情肃穆,端坐恭听。
台下各家学派都有,但没有一人喧哗,这是对知识的尊重,对智慧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这就是礼!
梁子正向纪嫣然礼了一礼,没有落座,直接站着说道:
“今日所言,题为‘治政’,治者,从水从台,乃是引水归流之意,是为修整、是为疏通,政者原意治事、动武,后引于政事、政务。
顾名思义,所谓治政,不过梳理政务,引水归流而已。
其问题在于梳理,如何梳?引水归流,何谓流?
理者,礼也!
若欲天下大治,必言礼乐之道!
何为礼?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克己复礼是为仁
天下有仁,则万物无不昌!
君待臣以仁,则臣待君以忠,官待民以仁,则民待官以拥!
礼全,则乐不可缺,礼乐并举,则天下不治亦兴,何况治乎?
”
梁子正在台上引经据典的论述着,台下的人或喜或怒,或思或讽,神态万千,不一而足。
王学斌也在认真听着,此人说的言论是儒家最根本的政治主张,礼乐之道。
这是孔子毕生所追求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直到汉朝出了一个董仲舒,将孔子的思想阉割一半,至此礼乐之道彻底成了笑话。
但是在这时,这些儒家子弟们是真正相信着礼乐能够创造出来一个大同世界,他们也确实在为自己的政治主张全身心的奉献。
现在的儒家与后世的儒家就像是圣母与圣母婊的区别。
一个是克己复礼为仁,为君子,所以我要克己复礼,我要成为君子,让世界变得更好。
另一个是克己复礼为君子,所以我要让别人都当君子,让我生存的更舒适。
因为小人从来不喜欢跟小人待在一起,就像骗子不喜欢跟骗子待在一起是一个道理。
一个骗子,他往往恨不得天下全是好人,这样他行起骗来才方便,骗子的诉求是善的,但你绝不能说骗子是好人。
这个时代的儒家大部分都是好人,所以王学斌很欣赏这个时代儒家,但是,欣赏并不代表认同。
“彩!”
梁子正的宣讲完毕,众人纷纷喝彩,即使是不认可的人,也在尊重此人的言论。
因为这个人是对手,对对手的尊重,同样是对自己的尊重!
“足下此言不妥!”
台下一人喝彩过后,站起身来提出了异议。
梁子正也不慌张,伸手一礼。
“敢问尊驾?”
一身褐色麻袍,赤脚垂发的人双手一礼。
“在下墨家元宗,见过诸位,见过子正兄!”
王学斌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来了精神,他到没有想到元宗也会参加论政大会,这倒是意外之喜。
梁子正走到台侧,伸手一引,说道:
“请墨家元宗宣讲!”
元宗大步走到台上,看着诸位,抬手一礼,又向梁子正行了一礼。
古人一字之教,当以师称之,梁子正所言乃是治世之道,当受一礼。
“方才梁兄所言,治政当以仁爱、以礼乐,在下认为不然,此道不足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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