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方磋商,公司虽然人手不少,他却事无巨细,几乎都要躬身亲为。
公司里的人都很敬畏他,他不太高声骂人,但一个眼神扫过去,站在对面的人不由就矮下去了。
我特别喜欢他这副钢铁不入的样子:他忙忙碌碌的身影,蹙眉深思的表情,斩钉截铁的威严,都让我不由垫脚仰望。
等到我俩独处时,他又另一副模样,对我无比宠溺,柔情脉脉。
杜崑忙的时候我就去做家具。松木板和工具一并都到了,工具很齐全:台锯、电钻、修边机、卷尺,螺丝钉一应尽有,我选了个良辰吉日,正式宣布开工!
安子浩无比崇拜地看着我:姐,你以前做过什么家具
我无比镇定地说:什么都没做过,这是第一次。
他瞬间抓狂,说:你真牛,我看你怎么下手!
我说:不怕,有万能的度娘和论坛,对了,我最近还加入了一个木工爱好者的群,里面大腕很多,人又热心,手把手教。
安子浩惶恐,说:你不会要做衣柜,床什么的吧
我摆手,说:姐就练练手,做个鞋柜,茶几,还有餐桌就行,欸,你苦着一张脸干嘛?
安子浩叹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我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准的。
木工这活还真不比刷墙,锯木板时得有人按着,量长度得有人比着,安子浩被我骚扰得怨气冲天。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涎这一张脸,堆满谄媚的笑,搓着手做出可怜的样子巴巴地看着他,他特别吃这一套,一边满腹怨言,一边一趟趟颠颠地往这边跑。
我初起此意时心情郁闷,纯粹找事情来消磨时光,排遣忧伤。不想等材料和工具这么短短一段时间,我的世界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了截然不同的玫瑰色。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自己每天都像沐浴在明媚的春光里,常常忙着忙着就神思恍惚,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安子浩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试探着问: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像被蝎子咬了一口,惊跳,说:别胡说,没有,没有!
细想想,其实我就像一个时日不多的绝症患者,一晌贪欢,快活一时是一时。至于未来,根本不敢深想,想一想就心惊肉跳,一颗心直往下坠。
安子浩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没那么好糊弄,他将信将疑地打量我,眼神锐利,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做家具做累了,我就去安子浩的阳台上晒太阳。他那边朝向好,初冬的太阳温暖和熙,金灿灿的,泼洒得到处都是。
阳台铺了木地板,有一架叫不上名的绿叶植物,枝蔓攀爬,满满都是绿意。
阳台上还放了一个竹躺椅,上面丢着一块虎纹斑斓的皮毛,往上一躺,晃晃悠悠,整个人被太阳晒得就像片金叶子,飘飘然,不知东西。
我霸占着这绝佳地势,舒服得哼哼唧唧,还不忘指使安子浩给我找个丝巾遮脸,怕晒出斑来。
安子浩又好气又好笑,照例先挖苦我一番,然后颠颠去找了块丝绸方巾丢给我,顺便还带过来一个宝贝,我定睛一看,嗬,是个精致无比的牛角篦子。
我拿在手里反复翻看,说:这不是祖母辈才有的玩意吗?你一个大小伙怎么会有这个,娘们唧唧的。
安子浩有点脸红,劈手夺过来,说:我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