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蛋,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丢掉。
阿大的眼泪流进从哥的后颈和衣领,温温热热,几乎把皮肤烫伤。他说不丢了,以后我都不丢了。你怎么是这个样子,你真是要我的命啊。
其实从哥为这一趟做了无数次的假设,他假设阿大真的娶了亲,那他来了就是把好不容易蒙上一层痂疤的伤口揭开。
他也假设阿大不仅是娶了亲,还生了娃娃,那他在苦山的每一天都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疼痛会让他辗转难眠。
可后来他想明白了,如果要痛,那就痛得更惨烈一点。痛久了就麻木了,痛到伤口溃烂化脓,他就可以把这块肉彻底地挖掉了。
何况,万一阿大真的没有娶亲呢。
万一,他和自己一样呢。
这一份侥幸从离开的那一天就种下,他从不去浇水也不去耕种,可它却始终不死。
来到医院的一天它更是挣扎着要戳破土壤,张牙舞爪的蝾螈也似是燃烧起来,让他没法用更烫的请见文案)
从哥趴在阿大的身上,他的手臂始终不想放开。阿大一下又一下捋着从哥的后背,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出去。
午后的阳光安静地照着苦山,绿树随着微风晃荡,晃出一片阴影,再晃下几片落叶。
阿大轻轻地叹息,最终揉着从哥的头发,说,回来了就不要走了,我好好对你,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从哥说走不了了,自从被你抓来当成俘虏,我就没有了反抗的力量,是走是留,向来都是你说了算。
第116章120
阿大把脖子上的兽牙项链解下来交给从哥,他说你不打猎,弯刀就不能给你了。但阿妈打的寻狼犬做的兽牙可以给,你戴上它,以后就有寻狼犬的嗅觉和敏锐。
其实即便不用这个挂坠,阿大也觉得从哥一直都是敏锐的。
无论是当初自己对他严刑拷打时的负隅顽抗,还是对后来招安的审时度势,他似乎总比阿大更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又该防守。
他唯一不过脑的行为只有一次,就是他冲动又错误地冲回来找自己——这一点的利弊斟酌他没有做好,以至于他为了一个人,不顾后半生的祸福。
在还没有正式开课的日子里,从哥就住在阿大的家中不走。
他去了几次宿舍,把该打点的打点,该收拾的收拾。他的想法和阿言不一样,阿言可以放纵自己只待在乌鸦家,他却不敢这么直接坦荡。
他听到有人说他和阿大勾搭上的谣言,外面的人总多口舌,在没开学又闲来无事的日子里,他们很喜欢为茶余饭后找点话题,自然而然也热衷对阿大和从哥的关系议论纷纷。
从哥说你看,他们不会知道什么叫契兄弟,即便知道了,也不接受。
阿大不明白,他说为什么要让他们接受。只要这里的山和水接受你,只要我们苦山的人接受你,那些外来的人要说什么,都无所谓。
从哥一开始不接受阿大的说法,他执意要住在宿舍。他认为隔三差五去阿大那里一次就可以了,多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