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再粗犷也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之所以在他面前这么心大,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朱弦忽然愣住了:她在潜意识中已经把鱼郎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吧,所以,即使是这样尴尬的事,她觉得羞涩,却压根儿没起过觉得这样子不妥的念头。
她惊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她只是和那家伙有了夫妻之实,就对他投降了?
鱼郎听到身后没了动静,问了声:“你好了?”回过身来。见她愣愣怔怔的,小脸上彤云密布,宛若火烧,不由急了:“还是着凉了吗?怎么脸这么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抓过她纤细的手腕,一缕柔和的内力送了进去。
朱弦只觉内力在体内沿经脉而行,所经之处,如沐春日,暖洋洋的舒适之极,方才因潮冷的衣服贴身所受的寒气竟被一点点从身体中拔除了。
那感觉太美好,以至于她有些昏昏欲睡,却听少年低低的仿佛耳语的抱怨声响起:“念念,你怎么可以不来我这里,变成别人?我不开心!”
酸溜溜的,仿佛撒娇般的抱怨声入耳,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惊愕地看向他,少年仅着中衣,安静地半跪在她身旁,一手握住她的手臂,输入内力为她驱寒,一手搭在凳上。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漂亮的凤眼睁得大大的,眸中波光荡漾,正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她心中不由哭笑不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鱼郎这么会吃醋啊,连这种醋都能吃!可……这样向她低低抱怨的鱼郎,让她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一缕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入,落到他如玉无瑕的面上,仿佛为他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明亮的光。她甚至能看到他面上淡淡的茸毛,唇上细细的纹路,以及额角上不知何时挂上的一滴汗珠。
汗珠顺着少年面部柔和的线条缓缓流下,晶莹剔透,愈衬得他肤若新雪,近乎透明。她如受蛊惑,空着的一手缓缓伸出毯子,抬起,试图为他拭去。
她从前怎么会觉得福王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少年呢?明明她的鱼郎才是。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错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纤瘦的孤零零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试图够着他,却怎么都差了一点。
鱼郎见她小手一捞一捞地怎么都够不着,有趣极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微微偏头,迎向她的小手。她却被他笑得羞恼起来,赌气地将手缩了回去。他恰在这时收了功,地抓住她手道:“念念可不能半途而废。”
朱弦瞪向他,鱼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凤眼弯弯,眼中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她在凉州养过的等着她喂食的那只小奶狗。
这家伙!朱弦心头一软,任他拉过自己手,遂了他意。
鱼郎满意了,眉开眼笑的,将她的手臂塞回毯子重新裹好,又将她湿漉漉的丫髻拆开,寻了一方素白的帕子,仔细地帮她擦干。
少年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动作温柔。朱弦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只觉胸腔之中,一颗心越跳越快,她忙侧过脸,不敢再看。口中慌乱地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怎么不问我我碰到了什么事?”
鱼郎低柔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担心你现在呆的这个身体,还没来得及问嘛?虽然不是真正的你,可真要病了,受苦的人却是你。”
朱弦耳尖微红,定了定神正要说话,鱼郎目光落到她露在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