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呢?”温熙之进门递了官中用度,由着下人端盆上来盥手,“在午睡?”
下头丫鬟应了声:“二奶奶出门转悠了,说是想吃桂花露,要自个儿买。”
温熙之手一顿,不怒自威:“你们就由她自己去?”
丫鬟顿时一抖:“不不不,小的们求着二奶奶让帮着买,然二奶奶不依,领着翠姑娘就出门了。”
温彦之在一旁盥手毕了,擦着指头问:“二哥,寒翠今年十一岁了?”
温熙之叹了口气,“嗯,是该好生寻个先生教她念学了。”
温彦之想了想,“那比云珠只大两岁,我尚想求知桐教云珠的。”
“从前和你要好的那个方知桐?……听吏部的人说他昭雪了,不日要回朝启用,皇上已着他们备下候选的职了,只待他回来点一个就是,到时候也成了朝中红人,岂能有时间帮你带娃娃?”温熙之也直起身来擦过手,“你不是惯常要自己教么?”
温彦之抿抿嘴,“云珠……嫌我讲得难,她不爱听,南巡时候知桐讲课她倒挺喜欢。”
温熙之哼了声,“那小丫头怕不是喜欢方知桐讲课,是喜欢方知桐皮相。从小就是个鬼精儿,长大不知如何了得。”
温熙之说罢了,自回院换下官服,而温彦之已在家中换过常服,便自坐在厅内等老爹,心里默默将如何说道的腹稿打了一章又一章,且寻思着齐昱大概会什么时候来,越寻思越忐忑,越忐忑越不好寻思,腹稿废了一道又一道,枉有状元之才,难赋劝谏之章。
此时忽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老幺!”
他魂都差点下落,从椅上惊吓回头,却是见人一喜:“大哥!”
拍他的人果真是老大温旭之,他身上好似带着关外长风凌冽的味道,高瘦却精壮,肤色如麦,年岁至了中年又久在军中看多生死,眼见着温彦之,一笑便是沉稳沧桑:“这两年多没见,我家老幺又长俊俏了。”
温彦之有些都好,一时抬手摸摸温彦之脑袋,一时捏捏他脸拍拍肩头,乐滋滋地问东问西,突然正色道:“方才碰上熙之,他说你有事儿要同为父说。何事?”
温彦之就地一摇,“……啊,我……其实……二哥他没说是何事?”
温久龄摇摇头,老脸皱着看儿子,有些心疼:“……钱不够用了?”
温彦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南巡治水得了不少赏。”……私底下也得了齐昱不少赏,太后娘娘还给了见面礼……
温久龄眼珠一转,拉着儿子到旁边儿坐下,“你是不是还是嫌你那院儿太小?为父早想过了,待明后年为父替你寻摸一桩亲事,到时候城西那栋——”
“父亲!”温彦之心里一紧,“儿子……亲事,这……”
“怎么?”温久龄眼神老迈却分外清明,看了片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