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之地,然追寻镇南公主生前遗愿,她既不愿入皇陵,也厌恶死后还被套着公主的头衔,故生前建造此陵园时便落了笺令,只取她姓名齐妁中的妁字,修葺个背山面水的花园便是,里头春有桃棠,夏有荷莲,秋生枫菊,冬含松梅。
她只想往生时候是平静的,只当年没想到,先她一步入葬这陵园的,竟是她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李庚年轻车熟路,在妁园入处下了鞍系马,里头老园丁桂爷正坐在口子上抽旱烟,见他来了,反手捶着背抖落了烟灰,站起来哑声笑:“年年,又来瞧小侯爷了?”
说了一半老园丁猛咳嗽起来,李庚年从布包里摸出个果子递给他:“哎,桂爷,我二十七八的人了,你还管叫我年年,就不嫌牙酸?你少抽些烟罢,侯爷那碑都快给您熏黑喽。”
老园丁登时怒了眼,举起烟杆子就要砸他,“小崽子!敢教训老子了!便是公主都没训过老子,轮得着你么!”
“我这就去同干娘请示请示,”李庚年哈哈笑着就躲开了,两步跑进园中,“我让她老人家今晚上就来训训你!”
桂爷气得都忘了要说正事,待想起要追上去,李庚年早在园道上奔没了影,只好作罢,又点了烟往园口石狮子脚上磕了磕:“啧,次次来都没个正形儿……”
园中一道两边儿,齐政睡在靠南些,更向阳,镇南公主睡在靠北面儿,更清净。李庚年先顺路进了南园,一边将身上包和剑解下来随手放在当中的墓台上,随手扫落了上头的落花飞叶,笑道:“又是我,侯爷,你是不是都看烦了?哈哈哈。”
他大咧咧盘腿在墓台前头坐了,挠挠头劝道:“哎,我知道先瞧你是不合礼数,可你这儿每回都顺路么,我待会儿就去瞧干娘,啊。”他献宝似的从背囊里头拿出来一纸包,闻了闻,“瞧瞧,干娘喜欢吃的高丽鱼饼,这回高丽朝觐带来好些呢,皇上赏我的我全带来了,干娘能开心极了。”
说完他又从背囊里头压轴似的抽出更大的纸包:“蹡蹡!侯爷,你的最爱!唐周记红糖大饼子!哈哈哈哈哈哈!”没说完他就抱着大纸包笑倒在地上,解了纸包就拿出一个来啃下一口,含糊道:“啧,瞧瞧你,现下你也吃不成,本侍卫好心,就吃给你看看!”
印象中的此时,当有个少年急赤白脸坐在他跟前劈手夺过那饼子去咬,二人笑打作一团,而现今却只是他一人嬉笑着侧枕在一地的花叶里,大口嚼完了一整张饼子,絮絮叨叨地对着长眠的人,说着城北的孤儿善堂有好心人接济啦,粮仓文墨都给娃娃们备上啦,皇上他今年瞧上个温员外啦,温员外是温大人的宝贝儿子啦,温员外长得多俊多有学问啦,整个皇城司都迷上温员外啦,皇上都要为温员外辞殿啦,皇上还给温员外备了好大好大的聘礼啦……
“对,今年我还新认识个龚致远,是温员外的朋友,那小子可逗了!”李庚年一拍大腿坐起来笑,手在脸上比划比划,“他长得跟猴子似的,从前遇了个美人被温员外当做女鬼,现今才知道那女鬼是高丽公主哈哈哈还闹和亲呢……但他孝顺,哎,跟你一样儿,他娘走不动了也看不见,这亲我看着是和不成了……”
“……我还认识了方知桐,那家伙也是温员外的朋友,他们读书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