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
孤。
子瓜。
没有根的瓜。
他想到自己,他曾做过极久极久的孤儿,也曾被长久地孤立,变得孤独孤僻孤傲,也孤掌难鸣。
他曾极好奇父王为什么要自称“孤”,他也直接地问过,他的父王只说——等你也用这个字时,你便知道了。
如今他果然知道了。
他想到了那个死掉的遗孤,竟觉得像自己的孩子起来,他的双手猛地揪起衣料,突然痛到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他开始这样想。
悯儿一直以为柳姑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尽管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告诉他,因为他才几个月时,便已经被厌磬立为太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四岁时,便已有了记忆,更何况,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厌磬的儿子。
柳姑的模样早已在他的心里刻下烙印,他开始憎恨厌磬,他在他极幼小的心中暗暗发了誓,一定要将柳姑救出来。
他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父王从未与他提过柳姑,他也从未问过父王。
他觉得这样可以让父王放下防备,他可以为以后有一天救出柳姑而埋下基础。
说到好吃的,她才有些馋。
那些侍女对她太不好了,厌磬知道他们送饭的时间,所以从没见过她吃的都是什么。
“侍卫大人,你真的好帅哦。”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夸他,依偎在他的身旁,他一点又一点地喂她肉,她忍不住想逗他,说道:“你会来娶我吗?”
此前,御医说看她如今的表现,与十六岁上下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他一惊,把一层食盒给打翻在地,外面的侍女听见了声响,打开锁走了进来,厌磬已经藏好了自己,但没有来得及将那些东西收走。
“是不是哪里来了野男人,在偷偷给你送食物呢?”凶恶的侍女一脚踢翻了食盒,用鞋子,狠狠地踩在她的手上。
她被这句话要发生,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走出柳霜阁。
侍从冲了进来:“柳姑,死了。”
他疯了。
厌磬疯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确认,听到这四个字,他便疯掉了。
他狂奔来到玉磬殿,柳如烟的身上脸上,全是被侍女抽打虐待的痕迹,她的指甲已全被人拔掉了,还在淌着血,
他惨痛地哭着,他捧起她的脸,他死死地抱着她的身子,
他想起她曾有一次问他,你到底是叫磬,还是厌磬?
他说,有什么区别吗。
她用异乎固执的语气说,你若是叫厌磬,我就喜爱磬,你若是叫磬,我就憎恶磬。
他哈哈大笑起来,问她本来喜不喜欢磬。
她说喜欢,她挺擅长敲打那个的。
他说,那我便叫厌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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