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冠平大将军居然不战遁逃,这对眼前的人来说,是最值得欢呼的一件事情。
似是知道他早晚得死,他们追逐之际,也着实照此做了。
谁也想不到,元溯真的反了。
他玉牌上交,兵符离身。可即便如此,原先掌管的兵马在没有任何信物的情况下迅速集结,势如劈竹般卷土再来。
八月十五夜,久隆城破。
元溯控制了城中里外,找到风七七,是在地牢暗室之内。
她刚流产失血,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可就算是到了如此地步,她也一直坚持着没有松口……
元溯立在门外浑身僵硬,怎么也不愿相信,眼前躺在杂草上,浑身被血垢沾粘的人,会是他才一月没见的七七。
她说要乖乖等他回来的。
他回来了,她却看不到,听不到,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到底是受了怎样的残酷折磨?
元溯想要抱起她,告诉她,她的阿回来救她了。可他颤抖伸手,却不知该从何处落下。
他想摸摸她的脸,可她被剜了眼睛,脸上凝固的血块还未除尽,紧抿的双唇边角,有湿腻殷红徐徐滑下。
他想握紧她的手,可她四肢筋脉尽断,深嵌指尖的半截铁针生了锈迹,摊在干草上,根本纹丝不动。
他想揽过她,可她被锁链勒着脖颈,新的旧的,浑身遍布伤痕。
他动哪里都会疼啊。
许久,他发颤的指腹抚过她被粘稠血浆黏紧的头发,哑声轻唤一句,“七七——”
她有了反应,干裂至极的唇瓣费足力气轻开一条缝隙。
元溯知道,她想喊的是:“阿回……”
可直至最后,她也没能唤出声来。
熟悉的声音与气息皆近在咫尺,确认挂念的人平安归来,她解脱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幸好,她等来了。
“七七。”元溯抱着她一点点变软的身躯,无力地看着她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
“我回来了,回来了……”
还是晚了。
从她体内流出源源不断的猩腻湿意、空洞的眼睛、瘫软的四肢,每一寸,都在告诉他:他回来晚了,他的七七,连同他们还未成形的孩子,一起没了……
圆月渐沉,晨阳初露,天边微泛鱼肚白。
九隆城,迎着初升的晨明陷入炼狱。反叛的将士们杀红了眼,银光起落之下,残肢断臂横飞,血染遍地,哀嚎不绝。
元溯疯了……
他持枪步入宫门,面对着蜷缩在一地,正瑟瑟发抖向他求救的蝼蚁,只想杀了,杀了,杀了。
“大将军饶命……”
“求您放我我们吧……”
饶命?
他的七七在狱中忍受折磨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无助地乞求过呢?
他们何曾饶过她,放过她?
长枪直入咽喉,失了神志的元溯,早不管是人是鬼,遇谁杀谁。
折磨风七七的衙役,他命人以同样的手法回之。掌宫城的禁军们、参与此案的官员们,身上流着皇族血液的男女老少,他都没有放过。
还有……能轻易进入到他书房,知道如何开启暗格取物,连通外人背叛他的钟楚。
亏她的七七还信赖他,将最后的求援信件放心交在他手上。
“元溯,你这个魔鬼,疯子——”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