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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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象手术室内的景象。景象一点点清晰,像默片,白色影子在走动,交谈,在紧张地缝合……

    仿佛有风,吹在她脸上。

    她突然睁眼,在同一时间,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

    陈蔺观站到了她的面前,精疲力竭的他把手搭在沈奚的肩头。

    时间冻结在两人之间,怀表里的微型钟摆好像是坏掉了,像是静止了。这是此生,沈奚度过的最漫长的一秒。直到他点头,她的心终于跳了起来,钟表继续滴答滴答,照旧计时……沈奚两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几欲道谢,都发不出半分声音。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他轻声说,“沈奚,是你救了他,不是我。”

    他不认识病房外的人,和沈奚说完,径自离去。

    她再见到傅侗文,是隔日晚上。

    巴黎的夜,她看了半年,由于心系和平会议,无心细观。

    这天晚上,依稀见月,巴黎雾大,能辨清月的轮廓已是不易。沈奚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耐心地看着他,等他醒。听说他术后醒过几次,都不大清醒。

    她指间都是消□□水的味道,他尚在术后感染期,马虎不得。她完全是按照手术医生的消毒标准进行了自我处理,才敢进来这间病房。她摸着傅侗文的衣袖,轻轻替他往下拉,不知怎地,她忽然记起了初见的夜晚。

    积年的鸦片糜香里,身旁是告发父亲的奸人尸体,她被绑缚双手,蜷缩在地上,从地平线的角度里看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在众人簇拥里,迈过门槛。她耳挨着地面,动弹不得,也因此清晰地听到他的皮鞋踩踏地砖的声音……他走了三步到自己面前,弯下右膝,以一种迁就着她的半蹲姿势,去看她的脸:“挨打了?”

    她心跳得比挨打时还快,这是……谁?

    “三爷,”身旁人低声问,“方才……方才……”

    “四九城里,还真没谁敢动我的人,”傅侗文低声问,“这女孩子是谁的,也不先问问,就这么给我打了?”

    浑身刺痛中,他摸她的前额的伤口,又把她掀开的上衣拉下,遮住了露在外的腰身。

    ……

    好似是感应到她在等,傅侗文眼皮微微动了下。沈奚敛住呼吸,看到他在睁眼。朦胧中,傅侗文眼前好像隔着一层白纱,看到了雾蒙蒙的云在托着月,也到了月前端坐着的她。

    四目相对。静的,没半点声响。

    他勉力一笑。

    又费力地换了口气,轻声、缓慢地笑说:“当真是……人生几见月当头。”

    她笑着、含着泪,重重点头。

    他醒了。

    那个喜欢翘着个二郎腿,偏过头去和身边人笑言“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的傅家三公子终于醒了……

    第72章尾声

    1967年沈宅

    “所以您就成了心外科医生?所以您曾在骨科也很有名?”小男孩发现了重点所在。

    老夫人含笑,点点头。

    她在手术成功后就暗暗发誓,既然能救先生一时,就要救他一世。

    在陈蔺观的引荐下,她成为了那位业内泰斗的关门弟子。先生在法国养病期间,她从研究生读到博士,顺利毕业,成为了陈蔺观最大的“竞争者”。

    “后来,没几年,山东还是还回来了。”老夫人给山东的故事也作了结尾。

    她的眼睛背后都是笑,好像,还能看到山东权益收回那日的场景。

    “所以我们家才来了澳门?没有去山东?”

    “你祖父就是有这个执念,一定要住在殖民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