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艺课上一位三十多岁的阿姨讲解养花细则的青年。
——在扎根的怀疑之上洒下沃土,将其深埋土里,于上层播下花种,以刻意做出的温柔期待等待着它开出美丽的鲜花。
然而,在种花之人的内心深处,从未想象过繁花盛开的画面。
……我那样回答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什么呢?
南野御理无声地笑着问道。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浅亚麻色发的青年轻颤的细密睫羽,蓝色的风信子斜挡住他一半侧颜,花叶间隙中隐隐约约地折出一道微光,她看了半天,才看出那是穿过教室的光线落在了他屈起的骨节上。
隔着不远的距离,南野御理又一直看着那里,梶川裕树却始终没有看过来。
……就那么害怕?
因为温柔而选择维持彼此的关系,却又因为怀疑无法彻底打消害怕泥足深陷……
梶川裕树有着和普通人一样想要保护自己的心,但又因为它太过柔软,一不小心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可是呀……
南野御理捻弄着百合花肥厚的嫩叶,微粘的汁液在她指甲间染出一片浅碧。
可是……你以为在柔软的肉质外面裹上一层冰就能保证它永远不会受伤吗?
冰,一次两次总会化掉,裕树你真正忽略的是——
人类的心,是自己跳动的呀。
就算你裹上十层八层,因我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总有一天会自己跳到我面前。
到那时,我……
我会……
……我会怎样?
南野御理插花的动作一顿,美丽的面孔上忽地浮现出了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疑问神情。
“……御理,御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在南野御理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她陷入迷惑的思绪。
“裕树?”
“怎么了?我看你刚才似乎有些出神。是不是花艺课太过无聊了?”
“不……”南野御理抬眸看向梶川裕树,几乎是在她看清对方面孔的同一时间便调整好了状态。
“我只是在想——”
她微微偏过头,温热呼吸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拂过青年因低身而贴近的耳畔,声音轻轻的,让人忍不住想起刚刚下起雨时雨珠滴落湖面的美丽画卷。
“奖励要怎么办。”
“嗯?”梶川裕树愣了一下,喉间一动,目光复杂地看着黑发女子。
你知道……甜蜜的□□是什么滋味吗?
就是现在这样——
“御理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欲罢,不能。
“啊,真狡猾。”黑发女子在桌子上支起手臂,单手撑着下巴仰头看他,“一下子就从想要你变成想要你做什么了呢。”
梶川裕树闻言,耳尖微红,似乎突然之间遭遇了极大的难题,不过从他的反应,南野御理也能猜出来,三年后的自己和这个正牌男友应该并没有“进一步”的关系。
“咦?我好像……”南野御理眨了眨眼,忽然伸长了手臂去够浅色发的青年耳边,微凉的指甲尖轻轻一探,点在了那片柔软而敏感的位置上。
梶川裕树一下子愣在那里。
“是错觉吗?裕树这里红了的样子……我刚才有说太过让你为难或者不好意思的话么?”
梶川裕树当然不可能对此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定定地看着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