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病人的离世都不是一件能很快放开的事。
轮转到其他科室的时候,黄蓓内心有一丝庆幸,这种压抑的气氛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之后轮转的皮肤科让她印象深刻,布满皮肤的斑纹皮屑、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发红溃烂的脓疮,每天都像在看欧美恐怖片,即吓人又恶心。
她知道作为医生不该有这种反应,但她就是受不了,还记得她以前说过的最恶心的东西就是人类自己了么,她现在更坚信了。
终于在围观一个蜂窝组织炎患者的治疗时,她彻底崩溃了,发誓以后再不踏进皮肤科半步。
主治医师在给患有蜂窝组织炎的患者治疗,她们一帮轮转医生站在身后学习观察。当主治医生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过患处的皮肤时,皮肤随即脱落,露出里面布满脓液的组织,就像盛满蜂蜜的蜂巢。
黄蓓霎时捂住嘴,把翻上来的胃液又咽了回去,喉头被胃酸沁润过火烧火燎的疼。放下手,努力板住表情,找了个借口出了诊室,她这辈子再也不吃蜂蜜了。
第二天,说死也不在待在皮肤科,她宁愿调回忙的要死的心外科,也不想在挑战自我了。
不得不承认,人都是有缺陷的,就像李明普的晕血,她的恐皮肤病,就让她留着这个缺陷吧,她学不来李学神,她不挑战了。
终于轮转到了五官科,哦,现在叫做细分为眼科和耳、鼻、咽科。在砧板上滚了一圈,终于回到了袁老爷子身边,黄蓓眉飞色舞,走路都带着风。
午休的时候特意跑到还待在心外科的吴羽锡那里嘚瑟,“哎,你知道么?老爷子今天来坐诊了,我给打的下手。”
吴羽锡烦黄蓓不是没有理由的,每当黄蓓犯贱的时候,他都想一手术刀过去结果了她,“你想不想回皮肤科再锻炼一下?我可以跟郑老师建议一下。”
提起皮肤科,黄蓓秒怂,乖乖的拿着盒饭溜回自己的科室。
五官是人接触世界的主要途径,眼睛看到的旭日东升,耳朵听到的夏夜蛙鸣,鼻子闻到的馥郁芬芳,以及嘴巴尝到的酸甜苦辣,少了哪一个都是残缺不全的人生。
不是说五官么,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眉毛,这个得找美容院,他们科室管不了。
所以说新更正的眼科与耳、鼻、咽喉科太正确了,“作为搞学术的人,就应该有这种纠偏改错、一丝不苟的精神。”这是袁老爷子对科室改名一事的原话。
黄蓓跟着袁老爷子坐镇眼科,以后眼科会是她的主攻方向。
黄蓓忙过了一阵,决定再去病房看了看一位患者的情况。
“李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黄蓓又给李奶奶测了遍血压,有点偏高,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
“头没那么晕啦,”李奶奶摸索着拉住黄蓓的手,“孩子,明天能手术么?”
黄蓓点点头,想到老太太看不到,又说了一遍,“只要血压下来了,就可以。”
李奶奶还是不放心,“手术后就能看见了?”
“没有意外的话,都会恢复的。”保险起见,黄蓓应该跟患者讲清楚术后可能产生的不良情况,可是面对李奶奶,黄蓓不想那么说。
“黄家仙都说了这病不能治,过三年自己就好了。我儿子非说我迷信,逼我上医院,哎,何苦浪费这个钱呢。”
黄蓓每次听到李奶奶提到黄家仙都菊花一紧,当然这个大仙和她一毛钱都关系都没有,说的是四大仙之一的黄鼠狼。
“您老这病只定不止三年了,来医院试试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