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生物。
它的夏娃。
“如果你确认密码无误,现在就可以告诉伽俐雷。”
它说:
“一旦伽俐雷把密码输入系统,rn地下基地就会启动自毁程序。只是这边的地基太过柔软,附近又临海域,一旦穹顶垮塌,伽俐雷无法肯定海水会不会倒灌。”
李文森站在空旷的房间中央:
“如果海水倒灌,会怎么样?”
“会死。”
“如果我不告诉你密码呢?”
“’奇点’就会降临。”
……
这个回答简直毫无破绽。
它并没有掩饰她输入密码后就会死这一事实,对人心的把握堪称精准——从进入地下室的那一瞬间起,她就知道自己会死,她不惧死亡,但如果它刻意欺骗她,将结局调换,用活下来的可能性诱惑她说出密码,她反倒会更怀疑它。
可你是凶手。
我的大脑告诉我,你是凶手。
李文森漆黑的长发垂落下来,有某个瞬间她似乎透过那无机质的眼睛,看到英格拉姆从楼上跌落时的身影,看到沈城漂浮在黑暗中的尸体。
还看到更久以前,她消失在大海翻滚泡沫之上的父亲。
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它为什么要杀沈城?它想做什么?还有“奇点”……那重复了无数遍的“奇点”,到底是什么?
她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又觉得她其实什么都不必问,杀了就是杀了,如果不能判罪,动机还有什么价值?
李文森定定地看着它,忽然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名:
“你还记得陈郁吗?”
“陈郁?”
“我的学生,纵火杀死西布莉的主犯,不久之前死在监狱里。”
“为什么提到他?”
“因为我突然想起他认罪被捕的晚上,有两句话我一直迷惑不解。”
“什么话?”
“第一句,是’西布莉杀死了我’。”
她抬起头:
“而第二句,是他被捕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此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真理。’”
……
多么矛盾的说辞。
明明是他杀死了西布莉,却说是西布莉杀死了他,明明在求私利,却说自己为了真理。
当时她和乔伊回家路上,还就这两句话进行了小小的探讨——也不能说是探讨,一直是她单方面在问乔伊。可那天乔伊对“两只猫鼬翻越山脉”,“一只猫鼬和另一只猫鼬告白怎么办”,以及“从社会学角度你怎么看待一夫一妻制”等严肃社会问题异常执着,只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两句,她仍然没有听懂。
这个困惑,一直延续到她自己因涉嫌谋杀沈城被捕。
那时她想与警方合作,要求见陈郁,负责她的老警察闻言平静地说:
“陈郁已经死了。”
“他死前一直在演算着一种看不懂的公式,和你一样不爱睡觉,也无心吃饭。我劝他休息,他却说他来不及。直到有一天清晨,他用一块磨薄的铁片割开自己的动脉,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来不及……我从那一刻开始,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科学家。”
“这并不是一个荣耀的称呼,这是一种孤独。”
……
“我脑子转的很慢,思维也远不如乔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