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引人深思。”
它的视觉和人类截然不同,而与贝类相似。人类吃扇贝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想,他吞进的那小小一团扇贝肉上,遍布着200多只眼睛,是世界上和人类差异最大的光学系统。
就如它。
“有一个开关。”
它一条力臂握住她断掉的左手,在断裂处慢慢揉捏,碎掉的骨骼在皮肉里互相碰撞,血又从伤口里流出来
“你按下它,世界上一半人口死亡,反之,人类会在一百年后灭绝……你会怎么选?”
李文森疼得眼前发黑,指甲深深陷进木质的底板。
“这个世界这样疯狂、贪婪、不清醒,唯有一次真正的变革,才能让生命延续下去。”
它抵在她脊椎上的手指划过她的皮肤,当她意识到它想做什么时,一瞬间连汗毛都竖起来,那恐惧的感觉甚至压过了骨骼粉碎的疼痛。她拖着一只手,在冷硬的地面上朝前爬,拼命想挣脱它的手指。
它的手指骤然用力。
“你说,如果伽俐雷像打开礼物一样打开你的身体,会不会像圣诞节那么漂亮?”
李文森:“……”
尖利的倒刺,直接穿过她背后薄薄一层血肉,陷进她的脊椎的前端,她像濒死的鱼一样挣扎,大口喘息,指甲抠进地面,指尖血肉都被她磨烂,这疼痛还是停不下来。
悬崖边有个小女孩在哭,一声一声,臆想一样浮沉在她脑海。
后退无生路,朝前是坟茔。
曹云山说对了,她的生活就是一种漫长的疼痛,只要活着,她就要一直这么疼,直到死才能解脱。
……
可她还不能死。
李文森咬住舌尖,鲜血的气息瞬间溢满口腔。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来,踉跄站起。
她还不能死,她还有事情没完成,她还没把真相传出去,她不能就这么消失……像风一样消失。
李文森一把拉开柜子边的纱帘。
——“你不是问我,’窗子’在哪?”
一扇用夜光笔画成歪歪扭扭的窗,慢慢出现在她面前。
——“这就是我的’窗子’。”
她小时候,见过乔伊。
虽然她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就是知道。他抱过她,给她讲过故事,而她给他看过她的“世界”,还给他看过她的“窗子”。
然后他离开了,从她的“窗子”。
她的乔伊,就在窗的那边。
……
伽俐雷冷漠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约束它,它不仰赖这世上任何物质而活。它没有身体,没有灵魂,这世界上的法律无法奈何它,唯一能约束它的,就是那一行一行代码。
可是它不一样,它能写它自己的代码。
它能创造,也能谋杀。
那么就消失吧。
它从指尖拉出一条细长的金属丝,冰冷、光滑、适合谋杀……它无形的身体走到她身后,把金属丝慢慢地套在她的脖颈上。
让她消失吧。
她本就是失败的实验品,本就是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东西。即便她手里握着它等待十年的密码也没关系,因为知道公式的人,不止她一个,因为它已经等了太久,不急这一刻。
它既创造了她,也当由它杀死她。
它信守承诺,说到做到,会让她在今夜十二点,从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