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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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循着笛声去了未曾涉足的宫城院落,月上中天四下无人,执笛的人一身北原侍卫的打扮,易容而成的胡子紧贴着他的面颊。

    凌睿的影卫现存四人,当初是按年岁大小排得顺序与名字,陈九年长萧然五岁,论心计与为人是所有影卫中最精明的那一个。

    还活着的人里陈九应该算是凌睿最趁手的一个了,萧然沐着月光倚墙而立,戒备之余还思绪飘忽的感慨了一下,他倒是想过凌睿可能会差人来找他,但还真没想到这种紧要时期,凌睿居然会放出最得力的一个帮手来找他这个闲人。

    “十四,主子念你之极,特意派我来召你回宫。”

    陈九收起骨笛负手而立,藏于袖中的暗器黯淡无光,他面相凉薄声线嘶哑,任何字句从他嘴里说出都会带着一种森然的意味。

    “那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萧十四死了,回不去了。”

    萧然眼里根本没有映出陈九的身影,他似乎是穿过千里之遥直直望向了那个早已身披龙袍的阴鹜帝王。

    他稍一歪头露出被碎发遮掩的眼眸,毫无起伏的字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陈述,与他所经历的那些往事毫无牵扯。

    皎白的月光毫不吝啬的为他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光晕,萧然连一丝怨恨和奚落都懒得有,他目光平静的与陈九对视片刻,他永远不会是曾经那个黑暗中挣扎求生的卒子了。

    暗器被击落的声响清晰悦耳,萧然右手手腕灵活一转,鎏金的玄铁匕首轻松挡开两枚淬了药的银镖,他踩过卷刃的凶器薄唇轻启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冷清,从始至终都淡漠的如同一个局外人。

    “你若现在离开昭远,我就看在梁七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

    萧然的字句里夹着一份居高临下的悲悯,陈九因而眯起狭长的眼眸泄出了几分杀意,凌睿只让他带着萧然回去,只要是有口气在,哪怕缺胳膊少腿也算是交差,他一开始就看不惯这个过于纯善的同僚,幼稚天真,若不是仗着一副皮囊被凌睿看中,怕是早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梁七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禁语,当年那场刺杀是凌睿命梁七去谋划的,萧然拼死砍杀的刺客之中就有梁七,陈九与他有过过界的瓜葛纠缠,后来为了彼此的性命他们都默契的戛然而止。

    无数次于生死之际淬炼出的阴损伎俩让陈九有足够的自信,他正欲躬身取出软剑伺机而发,恰到好处脚步声整齐划一,只一瞬间便制止了他的动作。

    “殿,殿君——”

    宫城内的护卫们正隔着院墙巡守至此,萧然孑然一人立于廊下拐角,护卫们虽惊异他的出现但也都毕恭毕敬的对他弯腰行礼,他们尊称萧然为殿君,这是休戈白日里传下的命令。

    萧然面上有些许缓和的迹象,他学着休戈的动作颔首回应,特地比休戈欠身的幅度稍微大了一些,大多数护卫都不精通汉话,护卫长尤其如此,鬓角斑白的北原汉子傻呵呵的站在那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一时间有点抓耳挠腮的意思。

    “无事,只是转转。”

    萧然靠自己说成了第一句北原话,还是略显生涩的发音惹得几个年岁尚小的护卫绷不住笑意,萧然听见笑声也没恼,只是多问了一句谁能听懂汉话。

    倒是真有个护卫站出来,他的面容跟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