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不动声色，也并未起身客套，只轻笑道：“王爷此次前来怕不是特意拜访那么简单，我等都是直爽人，有话不妨直说。”

    见他报出名号三人依旧淡定如斯，他心中略有不快，面上却不动声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好，爽快，本王就喜欢与爽快人打交道。”乐昊天“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白玉骨扇：“本王此次前来，确有要事。”他再压低些声音：“听闻几位道长驱鬼降妖颇有本事，最近这皇宫里有些不太平，因此……”

    竟是宫里出事？有意思！三人存心看好戏。

    玉流舒似笑非笑看他：“怕是宫里冤魂太多，终不得安宁了。”

    乐昊天也不恼：“自古以来，哪朝哪代皇宫里没有几个冤死之人？本王今日微服前来是诚心相求，还望几位道长能赏小王几分面子。”

    话说到这份上，三人若不答应就显得矫情，何况她们也想去这俗世皇宫瞧瞧新鲜。三人无声对视，桃夭言简意赅：“王爷客气，几时出发？”

    乐昊天面上一喜：“若能即刻，再好不过。”

    “好。”桃夭拍拍膝盖站起来，捋捋袍袖：“我三人这就随王爷走一趟。”

    出得门来，已有人牵来几匹高头大马，看来是早有准备。

    几人看着高头大马面面相觑，桃夭拱手一礼，为难道：“王爷，贫道三人从小只会御剑而行，这尘世之马倒未曾骑过。”会御剑，会腾云，偏没骑过马。

    乐昊天怔住，半饷：“……去雇辆马车来。”也是，堂堂道门高人，出门岂会与俗人相同？可如今青天白日，御剑显然不妥，虽然他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三人本事。

    “是！”那名唤思乐的小厮狠狠瞪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他办事效率还是挺快，不大会儿功夫便找来一座宽敞的马车。三人坐上马车，乐昊天领着其余人等骑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城行去。

    －－

    却说这一日，赫连鸿渊正领了那二人在桃林饮茶。

    看着四周光秃秃枝桠，凤鸾不无遗憾：“你这桃林多久未开过花了？想我三人此前常花下饮酒，小阿离在一旁同仙娥恣意笑闹，那般惬意悠闲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

    那一日，炎华洞前桃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粉红一片。清波荡漾的碧瑶池嵌在这十里桃林间，仿似湖水也带上了微微桃花色。

    那一日，他三人正于林间饮酒，赏落花缤纷，看云卷云舒，但听得一片银铃似的笑声从花间传出，片刻后，桃花林里走出几位姿色出众的仙娥。为首着素白天丝衫裙的明媚少女眉目如画、冰肌雪肤，一头墨般长发只顶端挑起几缕用粉色丝带松松绾住，其余的则似流云飞瀑般倾洒脑后，踏在满是落花的地上缓缓而出。

    女子侧目，含笑朝琉璃亭奔来，衣袂飘飞间卷起片片落花，衬着她那素白衫裙，当真说不出的风华。

    那一刻，他早已平静无波的心仿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泛起丝丝涟漪。

    直到那人开口唤她：“阿离，快来见过两位神君。”他才明白，当年扯着他衣袖唤婶婶的小丫头，已然长大了。可这如玉般的女子说没便没了，就这样消失于天地之间。亲见她在那男人怀中羽化，他懊恼没能护她周全。他想，既然如今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一次一切可否重来？

    赫连鸿渊看他神情，冷冷瞥他一眼：“别打她主意。”

    “……”凤鸾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这样你也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赫连鸿渊抬头看天，眼含不屑：“你那凤尾一翘，本尊就能猜出你想拉什么屎。”

    “……”被当众揭穿心事，凤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饷才道：“粗俗，太粗俗了，堂堂神尊竟也学会如此粗鄙世俗之语，我当真小瞧了你。”

    白舜华强忍住笑：“凤鸾你也别装了，都活了这么大年岁，装纯洁给谁看？”更附身去他耳边：“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你－－”

    正说话间，云层突然缓缓向着此处汇聚，雷声轰然而至。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澎湃，如千军万马咆哮厮杀，铁与火的暴风在苍穹倒悬翻涌，天际流火飞焰，如日沉月坠天崩地裂。

    三人见之无不面色一变。

    赫连鸿渊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