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很美,皎白月光如上好云缎般倾洒而下,笼罩于二人周身,为他们镀上一层圣洁的光。
赫连鸿渊牵着东离,沿杨柳岸一路向前,走过九曲回廊,行过开满芙蕖的莲池,十指紧扣,两两相依,他恍惚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他们便可以走到地老天荒。
“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该有多好?你就永远不会再离开我了。”东离叹息着仰首看他,目中多了几许忧伤。
“不会了。”赫连鸿渊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满眼坚决:“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好不好?”
东离将头深深埋进他怀里,压抑啜泣:“好,过属于只你我两个人的日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胸前传来一片湿热,他抬手捧起她脸:“阿离别哭,我答应你,这一次决不再抛下你独自一人。”
“不再送我去上清境?”
“不送。”
“不再对我避而不见?”
“不会。”
“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嗯,一直陪在你身边。”
“就算因此会被诅咒反噬也不离开?”
“不离开,让那诅咒见鬼去吧。”
“阿渊,你得说话算话,不然你就是棒槌。”她再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尽情释放。
“好,我是棒槌。”赫连鸿渊轻抚她脊背任她发泄,柔声安慰:“不哭了,我们回去。”
“哪有人承认自己是棒槌的?”东离破涕为笑。
“只要你开心,叫我做什么都行。”他毫不介意。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雨后的西湖,空气中泛着一丝甜润清新,大雨洗刷过的天空蓝得令人心醉。远处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岸边垂柳依依、繁花似锦,柳枝在微风吹拂下,轻摇慢摆。湖面波光粼粼、轻舟荡漾,水天一色间,接天莲碧的荷花,婀娜多姿、袅袅婷婷。
不远处,一只装饰精美,轻纱袅绕的画舫正缓缓驶入湖心,船头二人迎风并肩而立,十指相扣、衣袂翩飞。
“阿渊,以后不管遇见什么困难,让我与你一同面对。我们曾浪费许多年光阴,这一次别再让彼此空等了。”东离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笑容满面。
赫连鸿渊笑着揽住她:“好,我们一起面对,不论生或死。”
“你二人当真悠闲,上头都要乱套了。”凤鸾看着面前紧紧相偎的二人,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鸿渊扬唇轻笑:“舍得现身了?”
东离转过身去,挑眉看站在二人身后的俊美男人,语带嘲讽:“凤鸾神君也闲得很,不然为何一路跟着我二人?”
“我那是担心你…你们。”凤鸾看她眉目间自有股妩媚风情,举止神态与记忆中女子如出一辙,他有片刻失神。良久,眼中光亮一闪,呐呐道:“你……你都记得了?”
“记得什么?”东离有意逗他:“我什么都不记得。”她笑:“我只记得赫连鸿渊。”
赫连鸿渊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转头看着她笑得如沐春风。
“你这丫头!”凤鸾神色几经变换,说不出是悲是喜:“只记得他,那我呢?可记得我了?”
东离摇头:“不记得。”
“你--居然只独独记得他。”凤鸾伤心了,心中漫过一丝苦涩:“既已恢复记忆,为何只记得他?”
东离偏头娇笑:“不记得他我该记得谁?”
“你应该记得我们所有人!单单记得他算怎么回事?”凤鸾不解。
东离苦恼撇嘴:“可我真的记不得,左右记不得,重新认识好了,来来,报上你的尊姓大名。”她大方伸出手去:“小女东离,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凤鸾:“……”
看着凤鸾吃瘪,赫连鸿渊失笑:“阿离,别逗他了。”
“棒槌你个冬瓜,我真没逗他,我脑中确有许多缺失的记忆想不起来。”东离苦恼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鸿渊心沉了沉。对,她额间是有神祗印记的,当初封印她记忆时,那印记随之隐去,若恢复记忆,那桃花印记该重新显现才是。心中总觉还有何不对之处,原来是这个。
“对了,”东离蓦然想起:“师父说我体内有道神之封印,不知何人所下,肯定是哪个棒槌使坏。”
“……是我,”赫连鸿渊蹙眉:“傻瓜,你那么小,我怕你带着前世记忆过得太累。”
她又无意骂了他棒槌